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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雙性同體思想論文
論文摘要:伍爾夫是公認的女權(quán)主義先驅(qū)者和女權(quán)運動的精神領(lǐng)袖,但她不愿將自己囚于單一性別的一極。她提出了關(guān)于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雙性同體思想——雙性同體的大腦是最佳的文學創(chuàng)作狀態(tài)。伍爾夫的家庭背景影響及轟轟烈烈的婦女解放運動,促使其雙性同體思想的形成。在伍爾夫三部具體作品《到燈塔去》《奧蘭多》和《一間自己的屋子》中,伍爾夫雙性同體思想得以充分體現(xiàn)。
論文關(guān)鍵詞:弗吉尼亞·伍爾夫;雙性同體思想;文學創(chuàng)作
弗吉尼亞·伍爾夫是英國著名的小說家和批評家。她因獨有的對生活的感性和細膩的語言特色,以及對于意識流寫作手法的大膽嘗試與創(chuàng)新,使她的作品成為英國文學史上的一株奇葩。然而,她對于女性生存狀態(tài)和精神世界的深刻關(guān)注更加引人注目?v觀伍爾夫的一生及其作品,我們可以看到,她對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雙性同體思想進行了孜孜不倦的探索和研究。在《到燈塔去》《奧蘭多》和《一間自己的屋子》等論著中,弗吉尼亞·伍爾夫多次強調(diào):囚于單一性別的意識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大敵。一個男性或女性藝術(shù)家具有太強的男性或女性意識,會妨礙他們具備人類統(tǒng)一的整體性視角。只有在精神上達到兩性的和諧,從而擺脫性別角色的束縛,才能最終實現(xiàn)藝術(shù)的最高境界。本文以女性主義的視角,分析伍爾夫的三部不同時期的作品《到燈塔去》《奧蘭多》和《一問自己的屋子》,揭示伍爾夫的雙性同體思想及其在有關(guān)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反映。
一、雙性同體的文學起源及伍爾夫雙性同體思想的形成
文學,是一種對人類思想和生活的藝術(shù)反映形式,我們在其中隨處可以見到雙性同體思想的印記。雙性同體的概念在其中被擴展為對性別思想的超越。其實,在伍爾夫之前的文學先驅(qū)的作品中,就已經(jīng)對這個思想或多或少地提及和做了初步探索。如在荷馬史詩中,很多神看起來就是雙性同體的,這可能是在文學作品中首次出現(xiàn)的雙性形象。之后在莎士比亞的作品中,也塑造了女扮男裝的女性形象。直到18世紀中期,莎士比亞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開始得到關(guān)注和分析。如《威尼斯商人》中的鮑西婭以及《第十二夜》中的薇奧拉,表達了莎士比亞對既端莊美麗又智勇雙全的女性的贊許,也表達了兩性融合的文學理想。但是,眾所周知,伍爾夫是第一個正式把雙性同體思想引入文學中的作家。
作為女性主義中較為重要的一部分,伍爾夫雙性同體思想的形成,主要受到了兩個方面的影響。首先,父母互相支持和依靠的和諧關(guān)系對成長中的伍爾夫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伍爾夫出生于一個知識貴族之家,父母都受到良好的教育。她的父親萊斯利·斯蒂芬是英國19世紀著名的報刊撰稿人、編輯和作家。他“正直、嚴格、富于理性和強烈的道德感”,他的性格具有嚴格明晰的理性主義精神;母親朱莉亞是典型的維多利亞時代女性——美麗、堅韌并無私。伍爾夫在回憶父母時曾這樣評價:“丈夫和妻子深愛著彼此,她為他而活,打理家務減輕他的后顧之憂;他欣賞她的美德和平和!
盡管生活在一起的父母是互相依靠又性格互補的,但成人后的伍爾夫卻道出了他們性格中的弱點,受到劍橋理性主義和邏輯思維方式訓練的父親,沒有色彩、溫度或形體,只有無數(shù)精確明晰的線條。他嚴厲地管教孩子,像在教練一只劃船隊,而另一方面,他又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對妻子無盡地依賴和索。荒赣H默默為家庭和子女奉獻,她雖然是受人贊許的妻子、母親,自己的個性卻消泯一空。正是這種遺憾促使伍爾夫不斷探求一種半雌半雄的思想狀態(tài).而達到既兩性和諧又個體豐富獨立的精神空間。
其次,轟轟烈烈的婦女解放運動也促使伍爾夫的雙性同體思想的形成。第一次婦女解放運動追求的是婦女權(quán)益。而20世紀60—70年代的第二次婦女解放浪潮主要是弘揚婦女的本質(zhì),她們中的大多數(shù)是激進的女權(quán)主義者。伍爾夫處于兩次婦女運動浪潮的低谷,一方面,她繼承了婦女運動爭取自由平等的進步觀點,同時她也意識到該運動中所暴露出來的局限。因為在第一階段追求兩性平等和婦女權(quán)益的運動中,恰恰也在無形中促成了“男性中心主義”;第二階段的運動雖然擯棄了“男性中心主義”,但對于女性自身價值的肯定和過分突出又導致事態(tài)走向另一個極端,即“女性中心主義”。因此,伍爾夫認為,最為理想的思維模式應該是“兩性融合”的,即超越性別。
二、雙性同體思想在其作品中的體現(xiàn)
伍爾夫認為,男性特質(zhì)中的現(xiàn)實、理性和邏輯與女性特質(zhì)中的直覺、情感和本能,都是人類各自的偏激和自滿。作為杰出的文學家和評論家,她提出了關(guān)于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雙性同體思想:一個文學創(chuàng)作者不應該是一性的,只有在精神、思想上達到兩性的和諧融合,才能打破性別偏見的限制,才能在意識形態(tài)和藝術(shù)價值上創(chuàng)造出杰出的作品。伍爾夫在她的《到燈塔去》《奧蘭多》和《一問自己的屋子》這三部作品中,深入嘗試并探索了這一思想。在《一問自己的屋子》這部著名的作品中,伍爾夫找到了婦女思想上自解釋思路。在該書的開始部分,她認為物質(zhì)條件的匱乏,阻礙了有些婦女進行自由的文學創(chuàng)作,因為才華的實現(xiàn)需要以物質(zhì)前提為基礎(chǔ)。她接著又指出:盡管一位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的女性有足夠的金錢、安靜的私人空間,以及藝術(shù)表達的天賦,但是在一個男性主導的社會中,由于沒有平和而健康的心態(tài),她仍然很難發(fā)揮出才能。
在該作品中,伍爾夫把文學史內(nèi)的女性作家分成了三類。
第一類是那些衣食無憂、出身高貴的女性。她們才華卓絕,但由于對男性價值中心或恐懼或憎恨,使她們的心志受到干擾,在其詩作中可以看到這種干擾的痕跡。如閱讀公爵夫人的作品,能夠看到這樣的字句:婦女像老鼠或貓頭鷹一樣活著,像動物一樣勞作,像蛆蟲一樣死去。
第二類是中產(chǎn)階級的女性。她們是英國文學史上第一批運用才能獲得生存的女作家。但窘迫的生活境況使她們掙扎在貧窮的生活線上,她們的悲慘境遇使同時代的姐妹們覺得“像她們那樣活著還不如死去”。
第三類是以簡·奧斯汀、夏洛特·勃朗特和喬治·艾略特為代表的女性作家。盡管她們的作品主宰了19世紀的文學,但她們依然不能超越那個男性主宰的社會,充滿了憤怒和擔憂的文字阻礙了她們在語言上的充分表達!八齻儽驹撈届o地去寫但她們憤怒,她們本該明智地去寫但她們愚蠢,她們本該描寫作品中的角色但她們卻描寫自己!蓖瑫r,伍爾夫還把視野投向了男作家的作品,如彌爾頓和托爾斯泰。她認為他們的作品中因充滿了過多的男性氣質(zhì)而損害了作品的價值。
“他們的作品都沒有一丁點女性特質(zhì),因此,他們的作品對于女性讀者而言既粗魯又青澀!蔽闋栜诫p性同體思想,在她的另外一部作品《到燈塔去》中得到了全面的體現(xiàn)。該小說在很多評論家看來是伍爾夫的自傳。拉姆齊夫婦是伍爾夫父母的化身,畫家莉麗·布里斯科實際上就是伍爾夫的自畫像。莉麗完成畫作時年44歲,而伍爾夫完成這本書的草稿也剛好是44歲,或許這也絕非巧合。在小說的第一部分,莉麗身上的兩性原則并不平衡,表現(xiàn)在男性氣質(zhì)占優(yōu)勢,如她反對篡改色調(diào),堅持以理性的態(tài)度對待繪畫創(chuàng)作。同時,女性氣質(zhì)的缺乏使她在人際交往中屢屢受阻。她也無法協(xié)調(diào)體現(xiàn)在拉姆齊夫婦身上的男女兩性原則,對于拉姆齊夫人她也持否認態(tài)度,認為她對異性過于關(guān)切,過分強調(diào)婚姻的必要。認為“最糟的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也是“極端虛偽的”。偏激的想法使她無法與異性建立有效的溝通,對婚姻的偏見使她人到中年仍孤身一人。
因此,她大腦中兩性片面地、無法調(diào)和思想阻礙了她藝術(shù)上的成就。雖然她對繪畫熱愛并孜孜不倦地繪畫,但成就微小。莉麗一直要為拉姆齊夫人畫一幅畫,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她畫布上的“空白處”,她無法找到一種方式來平衡畫面上的空間。
在第二部分“歲月流逝”中,瞬間的鏡頭和追憶描述了這個家庭的變遷:拉姆齊夫人及長女先后死去,長子也在戰(zhàn)爭中陣亡。10年后,重回別墅的莉麗對于拉姆齊夫婦有了新的認識,她不僅發(fā)現(xiàn)拉姆齊先生對人熱情、關(guān)切,而且在對夫人進行追憶時,認識到她身上所具有的女性的包容、關(guān)切。對于生活和兩性原則的重新感悟和調(diào)和,使莉麗的內(nèi)心不再偏激和不平衡,達到了理性與感性、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融合的完美境界。于是,在小說的第三部分,她獲得了新的創(chuàng)作靈感,一舉完成了多年前一直不能完成的繪畫。
同樣,在完成《到燈塔去》不久的同一年中,伍爾夫在她的另一部充滿奇想的作品《奧蘭多》中,再次深入探索了雙性同體的精神境界對于作家創(chuàng)作的重要性這一主題。《奧蘭多》這部表面看起來“有些可笑,有些嚴肅:帶著夸張地極度渲染”的作品,卻蘊含著深刻的主題。奧蘭多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備受伊麗莎白寵愛。成為著名的特使后,在君士坦丁堡一次叛亂當晚沉睡幾日,醒來后變成美麗嬌娘。之后她混跡于吉普賽人中間,返回英國后重獲貴族頭銜,醉心于文學創(chuàng)作,隨后與一位船長結(jié)婚,之后她的詩作也獲得了圓滿成功。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在《奧蘭多》中,伍爾夫沒有花過多筆墨來描寫主人公的寫作,但奧蘭多的詩作《橡樹》貫穿全書始末。變性之前,奧蘭多是位不折不扣的男子,由于情人的背棄,使他對女人有著偏激的態(tài)度。深愛他時她們是甜美的天使,背叛他時她們是多變的魔鬼。這一次失戀的經(jīng)歷使他飽受心智的折磨,一度無法正常閱讀和寫作。他常常“修改了又撕掉,刪去一部分;插入一部分;極度興奮;又極度絕望”。變性后的奧蘭多一方面對于女性有著深刻的理解;另一方面,社會的習慣與傳統(tǒng)對女性的限制與要求,使她認識到女性的地位,她們只是男性主宰的社會里的點綴和附屬品。有著兩種性別經(jīng)歷的奧蘭多逐漸獲得了平衡的兩性特質(zhì),均等的兩性原則在她頭腦內(nèi)平等交融。這種雙性同體的思想狀態(tài)不僅使她獲得了幸福的愛情與完美的婚姻,而且使她獲得了文學創(chuàng)作上的成功——她終于完成了歷經(jīng)4個世紀,傾注她畢生心血的詩作《橡樹》。
在《一間自己的屋子》中,伍爾夫曾說:“在男人的頭腦里,男人勝過女人,在女人的頭腦里,女人勝過男人,正常而舒適的存在狀態(tài),就是這兩者共同和諧的生活,從精神上進行合作之時。”在她的其他兩部小說《到燈塔去》和《奧蘭多》中,都表明了她的這種文學理想。通過雙性同體,她不但顛覆了男性中心主義,還避免了女權(quán)運動駛向女性中心主義一極。而且正是通過這一完美的“第三性”精神境界,伍爾夫為我們展現(xiàn)了最佳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精神狀態(tài)。
對于所有的文學創(chuàng)作者而言,他們可能無法把握紛繁復雜的環(huán)境變化,但是,只有擺脫偏激,超越性別局限的精神境界,才能創(chuàng)作出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避免自身性別局限,倡導精神世界的雙性融合,必將對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深遠的現(xiàn)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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