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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送孟東野序原文3篇
送孟東野序原文1
韓文公《送孟東野序》云:“物不得其平則鳴!比黄湮脑疲骸霸谔、虞時,咎陶、禹其善鳴者,而假之以鳴。夔假于《韶》以鳴,伊尹鳴殷,周公鳴周。”又云:“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比粍t非所謂不得其平也。
翻譯
韓文公(韓愈)《送孟東野序》說:“事物得不到公平就會呼喊!比欢谖闹袇s說:“在唐堯、虞舜時代,咎陶、禹是最善于呼喊的,而上天憑借他們呼喊,禹的臣夔憑借《韶樂》呼喊,殷朝憑借伊尹呼喊國家的'興盛!蹦敲磸倪@些例證看,呼喊并不是遇到不公平啊。
送孟東野序原文2
送孟東野序
唐代·韓愈
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草木之無聲,風(fēng)撓之鳴。水之無聲,風(fēng)蕩之鳴。其躍也,或激之;其趨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無聲,或擊之鳴。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懷,凡出乎口而為聲者,其皆有弗平者乎!
樂也者,郁于中而泄于外者也,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者,物之善鳴者也。維天之于時也亦然,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是故以鳥鳴春,以雷鳴夏,以蟲鳴秋,以風(fēng)鳴冬。四時之相推敚,其必有不得其平者乎?
其于人也亦然。人聲之精者為言,文辭之于言,又其精也,尤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其在唐、虞,咎陶、禹,其善鳴者也,而假以鳴,夔弗能以文辭鳴,又自假于《韶》以鳴。夏之時,五子以其歌鳴。伊尹鳴殷,周公鳴周。凡載于《詩》、《書》六藝,皆鳴之善者也。周之衰,孔子之徒鳴之,其聲大而遠(yuǎn)。傳曰:“天將以夫子為木鐸!逼涓バ乓雍!其末也,莊周以其荒唐之辭鳴。楚,大國也,其亡也以屈原鳴。臧孫辰、孟軻、荀卿,以道鳴者也。楊朱、墨翟、管夷吾、晏嬰、老聃、申不害、韓非、慎到、田駢、鄒衍、尸佼、孫武、張儀、蘇秦之屬,皆以其術(shù)鳴。秦之興,李斯鳴之。漢之時,司馬遷、相如、揚雄,最其善鳴者也。其下魏晉氏,鳴者不及于古,然亦未嘗絕也。就其善者,其聲清以浮,其節(jié)數(shù)以急,其辭淫以哀,其志弛以肆;其為言也,亂雜而無章。將天丑其德莫之顧邪?何為乎不鳴其善鳴者也!
唐之有天下,陳子昂、蘇源明、元結(jié)、李白、杜甫、李觀,皆以其所能鳴。其存而在下者,孟郊東野始以其詩鳴。其高出魏晉,不懈而及于古,其他浸淫乎漢氏矣。從吾游者,李翱、張籍其尤也。三子者之鳴信善矣。抑不知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邪,抑將窮餓其身,思愁其心腸,而使自鳴其不幸邪?三子者之命,則懸乎天矣。其在上也奚以喜,其在下也奚以悲!東野之役于江南也,有若不釋然者,故吾道其于天者以解之。
送孟東野序原文3
送孟東野序(韓愈) ◇原文
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草木之無聲,風(fēng)撓之鳴①;水之無聲,風(fēng)蕩之鳴。其躍也或激之,其趨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②。金石之無聲,或擊之鳴。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懷。凡出乎口而為聲者,其皆有弗平者乎!
樂也者,郁于中而泄于外者也,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者,物之善鳴者也。惟天之于時也亦然,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是故以鳥鳴春,以雷鳴夏,以蟲鳴秋,以風(fēng)鳴冬。四時之相推奪,其必有不得其平者乎③!
其于人也亦然,人聲之精者為言。文辭之于言,又其精也,尤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其在唐虞、咎陶、禹,其善鳴者也,而假以鳴。夔弗能以文辭鳴,又自假于《韶》以鳴。夏之時,五子以其歌鳴。伊尹鳴殷,周公鳴周。凡載于《詩》《書》六藝,皆鳴之善者也。周之衰,孔子之徒鳴之,其聲大而遠(yuǎn)。傳曰:“天將以夫子為木鐸!逼涓バ乓雍?其末也,莊周以其荒唐之辭鳴④。楚,大國也,其亡也,以屈原鳴。臧孫辰、孟軻、荀卿,以道鳴者也。楊朱、墨翟、管夷吾、晏嬰、老聃、申不害、韓非、慎到、田駢、鄒衍、尸佼、孫武、張儀、蘇秦之屬,皆以其術(shù)鳴。秦之興,李斯鳴之。漢之時,司馬遷、相如、揚雄,最其善鳴者也。其下魏、晉氏,鳴者不及于古,然亦未嘗絕也。就其善者,其聲清以浮,其節(jié)數(shù)以急,其詞淫以哀,其志弛以肆,其為言也,亂雜而無章⑤。將天丑其德莫之顧耶⑥?何為乎不鳴其善鳴者也?
唐之有天下,陳子昂、蘇源明、元結(jié)、李白、杜甫、李觀,皆以其所能鳴。其存而在下者,孟郊東野始以其詩鳴,其高出魏、晉,不懈而及于古,其他浸淫乎漢氏矣⑦。從吾游者,李翱、張籍其尤也⑧。三子者之鳴信善矣⑨。抑不知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邪?抑將窮餓其身,思愁其心腸,而使自鳴其不幸邪?三子者之命,則懸乎天矣⑩。其在上也奚以喜?其在下也奚以悲?東野之役于江南也,有若不釋然者,故吾道其命于天者以解之。
◇注釋
、贃|野:孟郊的字。孟郊,湖州武康(今浙江武康)人,唐代著名詩人,屢試不第,四十六歲始中進(jìn)士。仕途坎坷,僅做過縣尉等小官。孟郊將赴溧陽就職,韓愈作此文以送行。撓,擾動。
②其趨也或梗之:是說水正急流遇阻塞便發(fā)出聲音。趨,疾行。梗,阻塞。
、弁茒Z:推移,變化。
、芮f周以其荒唐之辭鳴:莊周,字子休,宋國蒙人!盎奶浦o”是莊周自己的話,見《莊子·天下》;奶,廣大無邊的意思。
、莨(jié)數(shù)(shuò):謂節(jié)奏短促。數(shù),頻,繁。淫以哀:謂淫邪而哀傷。淫,邪,不正。一說淫是過度、過分的意思。弛以肆:松懈而放縱。無章:沒有法度。
⑥天丑:上天憎惡。
、卟恍付坝诠牛翰恍覆坏,繼續(xù)努力,可以追及古人。浸淫:借水為喻,謂逐漸接近的意思。
⑧從吾游:指李翱、張籍跟韓愈學(xué)習(xí)詩與古文。李、張是韓愈的門人。
、嵝派疲赫\然是好的。信,誠,實在。
、鈶矣谔欤喝Q于天命。
東野之役于江南:指孟郊就溧陽尉。溧陽,唐時屬江南道。不釋然:不開心,不愉快。釋,開釋,消散。解之:寬慰孟郊。
◇鑒賞
這是韓愈為孟郊去江南就任溧陽縣尉而作的一篇贈序。孟郊是韓愈的好友,中晚唐著名詩人,一生貧寒,仕途坎坷,四十六歲才中進(jìn)士,四年后被選為溧陽縣尉,郁郁不得志。韓愈很為朋友的遭遇不平,趁送行之機(jī),懷著深情厚誼寫了這篇序。
文章以一個“鳴”字驅(qū)駕全篇,獨倡機(jī)軸。一連串用了四十個“鳴”字,從頭跳躍到底,回風(fēng)舞雪,推波助瀾。開首便是“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以千鈞之力叫起全篇。先說物,再從物轉(zhuǎn)到人,從唐、虞、皋陶、大禹、周公、孔子,說到李白、杜甫,落到孟郊身上。文章多方取喻,反復(fù)闡述,橫絕古今,頓挫天地,卷起無數(shù)波瀾。句法變換,亦極多樣,凡二十九類,如神龍馭云,屈伸于天,隱顯奇妙,蔚為大觀。最后以“天意”作結(jié),以為或在上“鳴國家之盛”,或在下自鳴不幸,都是由天意所決定,這固然是宿命觀點,然而透過這層宿命的薄紗,作者分明是借天意來指責(zé)當(dāng)時執(zhí)政者,不能重視人才,發(fā)泄自己的不平;同時,也是對臨別的朋友能做到的`一點安慰,對將來的一點希冀。文尾提出“孟郊始以詩鳴”,這慰藉和希冀的意思就更顯豁了。當(dāng)然,還可以看做在正面頌揚孟郊的文學(xué)成就。
文中屢用排比句式,抑揚頓挫,波瀾層疊,氣勢奔放;而立論卓異不凡,文風(fēng)猶似《莊子》,雄奇創(chuàng)僻,縱橫恣肆,通篇設(shè)喻,夾敘夾議,說理透徹,寓意深遠(yuǎn)。
◇妙評
自“物不得其平則鳴”一語,由物而至人之所言,又至“天之于時”,又至人言之精者為文,歷敘唐、虞、三代、秦、漢以及于唐。節(jié)節(jié)申以鳴之說,然后歸之東野以詩鳴終之。曰:“不知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耶?抑將窮餓其身,思愁其心腸,而使自鳴其不幸也?”歸宿有味,而所以勸止東野之不平者有矣。師友之義,于斯乎在,而世徒以文觀之,豈惟不知公,抑不知文者耶?
——宋·黃震《黃氏日鈔》卷五十九
此篇文字錯綜,立論乃爾奇。則筆力固不可到也。
——明·唐順之《唐宋八大家文鈔》卷七
一“鳴”字成文,乃獨倡機(jī)軸,命世筆力也。前此唯《漢書》敘蕭何追韓信,用數(shù)十“亡”字。此篇將牽合入天成,乃是筆力神巧,與《毛穎傳》同,而雄邁過之。
——明·茅坤《唐宋八大家文鈔》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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