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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語文作文記敘文

時間:2023-04-29 22:31:23 記敘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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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語文作文記敘文

今生,你注定是我的父親

中考語文作文記敘文

作者:風(fēng)為裳

  A

  17歲,他離家時,父親正醉得不省人事。15歲的弟弟小海跟著他轉(zhuǎn),他摸了摸弟弟的頭,說:他喝多了,你就離他遠點兒。錢我給你寄你們學(xué)校老師那兒。小海的眼淚噼里啪啦掉下來。他出門時,父親翻了個身,嘟嘟囔囔地罵:你個小犢子,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把老子當(dāng)仇人……

  他在一瞬間柔軟的心變得很硬很硬,摔了門出去。

  兩天一夜,他下定了決心不回家,死也要掙了大錢砸給他。還給他養(yǎng)育他17年的那份飯錢,然后兩不相欠。

  3天后,他在郊區(qū)的一家磚廠找到了出磚的活,管吃管住,一個月拿450塊錢,每天累得賊死,倒在大通鋪上就可以睡著。這樣很好,他不會想起父親,不會想起那個家。只是,每次完了工,看到夕陽沉沉落下時,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別的工友嘮叨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他什么都不說,因為他是老史家的“野種”,他的家從來不曾溫暖過。

  B

  那個叫史先昌的男人并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愛他。就像他并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酒鬼一樣。他是他的大兒子,聽周圍的人說生他那天,老史正趴在東風(fēng)車下面給人修車,傳話的人遠遠地喊了一嗓子:老史,嫂子生了個帶把的!就聽老史的頭“咣當(dāng)”就撞到車底板上。

  大家七手八腳把他拉出來,好一會兒,老史才緩過來那口氣,他說:我當(dāng)?shù)?老史顧不得洗去臉上的黑油,臉像包公一樣跑進了醫(yī)院。

  整個月子里,清燉老母雞、熬鯽魚湯、燉豬蹄,只要人家說下奶的東西,老史不怕麻煩。鄰居對他說:大小子,那時你爸的脾氣好得啊跟面捏了似的,哪成想就到了這步田地……

  史先昌變成酒鬼是從一個謠言開始的。他要上小學(xué)了,學(xué)校要交一張一寸照片。

  小城里的人接頭碰臉,都熟悉。照相館的老板看了看眉清目秀的他,說:你咋跟你爹一點兒都不像呢?爺倆我見多了,像你們這樣沒一點兒像的,沒有!

  那晚天很黑,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他不知道啥是綠帽子,也不明白自己為啥會不像他,只是,他的心里隱隱約約有些害怕。害怕什么,他也并不清楚。

  C

  他像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史先昌的兒子一樣,越長越離譜。那些謠言讓修車的老史變成了酒鬼加魔鬼。他經(jīng)常撒酒瘋,讓他們娘仨跪著還不過癮,還讓小海起來在他們跪著的地面撒上沙子。跪一個晚上,他的膝蓋腫得不敢碰,拳頭攥得很緊。

  母親是個沉默少語的婦人,任憑史先昌怎么打也不出聲。母親私下里勸他:別跟他一樣,咱們欠他的。等你長大了,離開這個家,就好了。

  可是,先離開家的人是她。他13歲那個清晨被老史從炕上拉起來,他暴跳如雷,你媽死哪兒去了?他看到炕上的柜門開著,那里面空了好大的地方。酒鬼史先昌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母親一去不回,父親仍是逢酒必喝,喝酒必醉。只是,他不再打他們。而他,也拒絕跟他說半個字,不得不說時,他就叫弟弟轉(zhuǎn)達。他看得出他眼里的怒火,他心里想:都是你自找的。

  只是,他從來沒有讓他們吃不上飯。他的時間一半清醒一半醉,清醒時就趴在車底下,三九嚴(yán)寒或者是三伏酷暑,別人不干的活,老史全接著,他的修車技術(shù)沒挑的。只是,他受不了他喝醉了酒的罵和哭。

  他想自己遲早要離這個破家遠遠的,越遠越好。

  D

  他是來到磚廠一個月以后出的事。

  他住的地方又陰又冷,他還不習(xí)慣北方的氣候,感冒發(fā)燒。那天他從早上5點開始一直干了13個小時活,中間只吃了兩個小饅頭。臨到晚上6點,趕出了最后一窯磚,他幾乎是機械地往大垛上摞,卻不想手里的小推車一下子撞到了磚垛上,磚塊像雨點兒一樣把他砸在下面。

  他醒過來時,已經(jīng)是3天后了。他躺在窄小擁擠的病房里聽著小護士數(shù)落:趕緊找你的家人,你們那個黑心老板把你送來,交了2000塊押金就跑了……

  他想坐起來,腿卻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他的頭嗡地就大了。他大聲喊大夫,大夫面無表情地告訴他腿暫時沒知覺了,能不能好起來,要看恢復(fù)情況。

  那天晚上,他說了自己家里的地址和電話。他想:說了也白說,史先昌巴不得他早點兒死呢!只是,他想見見弟弟小海。

  3天后的黃昏,他的病房門口出現(xiàn)了風(fēng)塵仆仆的史先昌,他身上還穿著修車穿的那件油漬麻花的藍衣服,他進門就罵:我這是哪輩子造的孽,欠了你八輩子血債?在家你不好好呆著,跑出來掙錢,這下掙大扯了吧?

  他受傷后第一次哭,哭得泣不成聲。他說:我不連累你,你給我買包老鼠藥,一了百了。我欠你的,下輩子還給你!史先昌使勁給了他一巴掌,他說:下輩子還?你想得美,想死,沒那么容易。

  出院時,史先昌一米六出頭的個兒背著一米七八的他,他的腿拖在地上,幾乎快將他壓倒了。他趴在史先昌的背上,看到他的頭發(fā)白了好些,他的鼻子酸酸的。

  E

  回到那依舊破敗不堪的家,他的心里再一次想到了死。他不吃飯,史先昌便用勺子撬他的嘴,往他的嘴里灌米湯,灌進嘴里,他還吐出來。

  如此支撐幾個回合,父親累得坐在床沿上喘粗氣,他罵:你是怎么害我都害不夠啊?你從小到大都晃在我眼前,讓全鎮(zhèn)子的人都知道我老史戴了綠帽子,你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那意味著什么嗎?你媽把你扔下跑了,我讓你吃讓你喝,供你上學(xué),結(jié)果呢,結(jié)果供出你個狼崽子,一聲不吭你就走了啊!你腿砸傷了,傷了咱就治唄,你還不活了,我五十來歲了,我這是圖啥?

  他罵著罵著,淚順著他滿是皺紋的臉往下淌。父親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他終于忍不住了,很小很小聲地叫了聲:爸!史先昌抬眼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嗚嗚滔滔哭了起來。他想起這些年,他怨他,恨他,卻從沒站在他的立場上想過。他是個男人,被別人恥笑,而他,便是他的恥辱柱……

  從那天起,他開始每天拄著父親給他做的木頭拐杖練習(xí)走路。他扔掉拐杖那天,父親買了兩瓶酒回來。他這才想起,父親好些日子都沒喝過酒了。父親說:咱爺倆今天喝點兒,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史的兒子。

  雖然他從沒喝過酒,卻很有酒量。父親醉倒在土炕上時,他還能說出話來,他口齒不清地說:爸,你等著,等著兒子給你買瓶茅臺喝喝。說著說著,他就哭了,那一回酒喝得真痛快,心里淤積了十幾年的心結(jié)一下子都喝開了。

  愛誰誰,史先昌是他爹,這事他認了。

  (張亞祥摘自《許愿草》2008年第2期)

驕傲的紅薯

作者:周海亮

  母親很少去看她的兒子,近些日子尤為如此。有時在校門口匆匆見一面,母親塞給兒子零食和錢,表情局促不安。然后母親說,該回去了。兒子說再聊一會兒吧,眼神卻飄忽不定。母親笑笑,轉(zhuǎn)身,橫穿了馬路,走出不遠,又躲在一棵樹后面偷偷回頭。她想再看一眼兒子,哪怕是背影。兒子卻不見了。兒子像在逃離,逃離母親的關(guān)切。

  母親很滿足—一個讀大學(xué)的兒子,高大英俊,學(xué)生會干部,有獎學(xué)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并且她知道,兒子正在偷偷戀愛。她曾遠遠地看過那姑娘一眼,瘦瘦高高,和兒子很是般配。她不知道兒子和姑娘在一起會聊些什么,但她想應(yīng)該不會談到自己。一個收廢品的母親,有什么好談的呢?母親想,既然她不能給兒子帶來驕傲和榮耀,那么,就算兒子說她已經(jīng)過世,她都不會計較。

  可是今天她很想見兒子一面。其實每天她都想見兒子一面,今天,她有了充足的借口。老家人送她一小袋紅薯,個兒大皮兒薄,脆生喜人。煮熟了,香甜的紅瓤化成蜜,直接淌進咽喉里。母親挑了幾個大的,煮熟,裝進保溫桶,又在外面包了棉衣,然后騎上她的三輪車。兒子從小就愛吃紅薯,一路上母親偷偷地笑。

  是冬天,街上的積雪未及清理,就被車輪和行人壓實,變成光滑的冰面。家離學(xué)校約5公里。雪還在下,母親頭頂白花花一片,分不清是白發(fā)還是雪花。她把三輪車在街角停下,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兒子,母親再一次偷偷地笑了。

  所以,她沒有注意到開過來的一輛轎車。車子在冰面上滑行好幾米才停下來。司機摁響了喇叭,母親一驚,忙往旁邊躲閃,卻打一個趔趄,然后滑倒。她慌慌張張爬起,未及站穩(wěn),又一次摔倒。她的手里,仍然穩(wěn)穩(wěn)地抱著那個保溫桶。她的臉被一塊露出冰面的玻璃碴兒劃開一條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流出了血。

  司機嚇壞了。說,我得陪你去醫(yī)院看看。

  母親笑笑說,沒事。

  司機說可是你的臉在流血……在流血嗎?母親變了表情。果然,汽車的反光鏡里,她看到自己流血的臉。她想這樣的臉,怎么去見我的兒子呢?

  司機看著母親,好像除了臉上的傷口,她真的沒事。司機便掏出兩百塊錢和一張名片。這上面有我的電話,他說,隨時可打電話給我。

  母親一只手抱著保溫桶,一只手推搡著名片和錢。突然她停下來,認真地對司機說,你真的想幫我嗎?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么,能不能請你,把這個保溫桶轉(zhuǎn)交給我的兒子……他在這個大學(xué)讀書,他功課很好……

  母親指了指那座氣派的教學(xué)樓,臉上露著驕傲的表情。

  片刻之后司機在校門口見到母親的兒子。說,你媽讓我?guī)Ыo你的。

  男孩說,哦。眼睛緊張地盯著校園里一條卵石小路。小路上站著一位高高瘦瘦的長發(fā)女孩。

  司機提醒他說,是煮紅薯。你媽讓你先吃一個……她說,還熱著。

  男孩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問司機,她人呢?

  她摔倒了。她橫穿公路,我的車開過來,她一緊張,滑倒了……臉被劃破一條口子,流了血。她可能,怕你傷心……她任憑身體跌上冰面,卻用雙手保護著這個保溫桶……她囑咐你現(xiàn)在就吃一個……她說,現(xiàn)在還熱著……

  男孩愣愣地看著保溫桶,慢慢將它打開。那里面,擠著四五個尚存溫?zé)岬闹蠹t薯。

  司機拍拍男孩的肩膀,說,她還沒走。順著司機的手指,男孩看到了風(fēng)雪中的母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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