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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的層次優(yōu)美散文
村莊
里農(nóng)山谷是白馬雪山東麓一朵敞開的花,安靜而溫暖,中間是田野、村莊和三兩個人。居高生息的藏族人,不知在哪一年,結(jié)束了他們縱馬揚鞭的游牧生涯,進入悠然的農(nóng)耕年代。我看見他們的這一年,他們從馬背卸下精致的馬鞍,拿著鐮刀走進秋天的深部。他們的故鄉(xiāng),樹木蔥蘢,堅果遍地,麥子、玉米和大片的青稞在山谷里成熟。淳樸的人們,內(nèi)心干凈,生活安詳;◢徥幕h笆,沿著村莊的小道延伸,沉默的石頭,年年被風(fēng)吹拂,顯現(xiàn)出年輪的滄桑。他們的背景,是廣闊的大地和蔚藍的天空,故鄉(xiāng)溫暖的屋頂上,云團在移動,雄鷹在翱翔。
雪山
九月之后,滿眼綠草在時間里嘩嘩燃燒,一座座雪山明亮起來,雪山的每個季節(jié)都有不同的節(jié)奏。羊拉銅礦靠著里農(nóng)山谷,里農(nóng)山谷背靠白馬雪山,白馬雪山是一組偉大的雪山群落,高度不一的雪山由南向北,一字排開,站在那里。四季輪回之中,它們有時是莊嚴的青銅器,有時是純潔無瑕的雪蓮。它們?nèi)绱顺聊,保持著驕傲和高度,它們外型莊嚴,各有千秋,有的像蓮花、有的像寶塔、有的像憂郁的王。無一例外,都在沉默中歌唱,在靜止中飛翔。時間的輪回之中,我能看到它們牽起手來,在翩翩起舞。
森林
跳舞的雪山下面,是耀眼的落葉松林。秋天的溫暖,使這些美麗的植物保持著高貴的顏色,仿佛雪山金黃的腰帶。走進那里,松濤的聲響使?jié)M樹的松針一顆顆落下,仿佛自然之神撒開手指,滑落滿地陽光。豐富的白馬雪山森林,是萬物的子宮。滇金絲猴在那里嬉戲,鷹在那兒棲息,雪雉和松鼠在泉水邊跳躍,胖胖的野兔和高大的藏馬雞,還有潔白的天鵝和灰色的野鴨,甚至一兩只豹子也會躡手躡腳穿過叢林……那些不會出聲的植物保持著豐富的表情,比如藍色的龍膽,飛翔的鳶尾、燃燒的杜鵑,珙桐、紅豆杉······那些遍野的生物和花朵……組成了整個森林豐富的層次和動人的聲響。
泉水
在森林里,水是徹骨的冰冷和絕對的透明。輕輕卷起的流水之舌,偶爾會帶來一些飄零的花瓣和五彩的樹葉,悄悄告訴我們季節(jié)變幻的消息。毫不喧嘩流過高地和曠野的溪水,是大片森林的隱秘血管,使大地保持著足夠的濕度,萬物能夠愉快生長。泉水的質(zhì)地,像閃光的白色絲綢,常常使人想起童年的故鄉(xiāng),干凈、簡單、自由。沒有人會想起泥沙俱下、洪荒滾滾的情節(jié),它們是真正的水,磨光巖石,生長青苔,四季都保持著清澈的名字。
黃銅
壯闊的時間序列里,青銅文明延續(xù)的方式,在今天的時代叫做工廠。雪山下面的這座工廠叫做羊拉銅礦,工廠里忙碌的人,在今天叫做工人,他們是勞動者,承襲者和創(chuàng)造者。他們尋找和制造屬于工具源頭的材料,在方圓百里的荒原上,他們是寂寞的一群,感受著真實的生活,擁有色彩斑斕的夢想。通過他們的汗水制造出來的銅,銷往世界,可能會被人們用于制造汽車、電腦,也有可能被用于·····這些,常常是生產(chǎn)黃銅的雙手所無法左右的。雙手勞動,慰籍心靈,他們的夢想只是生活美滿、身體健康、人間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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