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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采其芹優(yōu)美散文
新漲綠添浣葛處,好云香護(hù)采芹人。這是賈寶玉贊頌稻香村時的聯(lián)句。采芹一典可見諸《詩經(jīng)》,所謂“思樂泮水,薄采其芹”,“觱沸檻泉,言采其芹”是也。竟比古人的采菊、采蓮、采薇還要風(fēng)雅,乃讀書人享有的特權(quán),說是古人中了秀才,到孔廟祭拜時,都要到廟旁的泮池采一枝芹菜插在帽上,得意得很哪。想想有意思,一枝清香柔韌的芹菜掛在帽上,就那樣招搖過市,可比那披金戴銀的富商們自豪多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要是擱到現(xiàn)在,說不定以為是神經(jīng)不正常呢。
查查資料,才知受到古人如此禮遇與優(yōu)待的芹菜,并非我們慣常吃的西芹或藥芹之類的旱芹,而是一種水草,水芹是也。當(dāng)然詩中的芹菜是野生的了,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江南就可以找到,我在天目湖旅游時,就親眼見過,一個小水塘里有一片野生的水草,青的莖稈,綠的細(xì)葉,油油地在深秋時的野水之上浮蕩,一問,說是水芹,可不就是詩經(jīng)里吟詠的芹?
在我的家鄉(xiāng),水芹一般也就是秋冬時節(jié)品嘗,扎成一把一把的,堆在黃瓜番茄白菜蒜苗之間,并不起眼,只是那一根根柔順的青莖從頂?shù)礁,漸漸地變淡變白,到了根部就成了雪白,長了毛須的根早被切掉,連葉子都擇得差不多了,買回來,稍稍洗洗,切成小段,切時可以聽到嚓嚓嚓的聲音,這水芹實(shí)在是太嫩太脆了,同時也就聞到一股子清香,水芹特有的來自水田深處的清香。也不必放什么作料,旺火翻炒幾下就行,或者炒白干,炒肉絲,皆為蔬中美味,吃在嘴里仍是嫩、香,清脆得可以聽到類似切菜時的那種嚓嚓嚓的聲音。比較時尚的吃法,則是涮火鍋,在肥膩濃香的火鍋里,突然倒進(jìn)一盤青青白白的水芹,那股子清芬,清脆與清爽,一下子就將人的胃口吊起來了,齒頰留香啊,不消說,這時的水芹是很受歡迎的。最傳統(tǒng)的吃法,則是涼拌,開水焯一下,切成小段,拌上切成薄片的香干,淋上麻油、醬油、醋、仍是脆、嫩,清香,微微地有股子甜味,與涼拌馬蘭頭可有一比。
臘月里的水芹最為清脆、鮮嫩、美味,此時也是采擷水芹的最佳時節(jié),套上膠皮做成的皮褲子,胳膊上再套上皮護(hù)袖,真正的采芹人哪。并不直接用手去拔,而是用腳去頂住水芹的根部,采藕一般,待水芹稍稍有所松動,便抱起一把,順?biāo)p輕地往上一拽,那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水芹就漂起來了。自有大姑娘小伙子過來,將漂浮在水田里的水芹一捆一捆地?fù)粕蟻,洗干凈,再用刀切去老根,打理整齊,收拾妥當(dāng),一船一船地運(yùn)到菜場上,賣給菜販子,讓一把又一把水芹菜漂漂亮亮地走進(jìn)千家萬戶,讓品嘗者齒頰留香,百吃不厭。對了,還真有百吃不厭的,我母親就是,母親住在鄉(xiāng)下一個偏僻的村落里,那里常年見不到水芹菜,我們這座小城,水芹菜也大多是從揚(yáng)州販運(yùn)過來的。每次我回鄉(xiāng)看母親,都要買上十幾斤水芹菜,送給母親。好在這東西不貴,也易儲藏,只要灑上水,可以放上一個月,都不會爛的。母親是寶應(yīng)人,自小種過水芹,她當(dāng)然懂得水芹的習(xí)性,也知道水芹的各種吃法。家鄉(xiāng)菜呀,吃起來自有一番深情,百吃不厭也就不難理解了。
水芹,在揚(yáng)州有一別名,叫路路通,指的是水芹中空的莖了,路路通暢是也,取個好彩頭。過年時,家家都要吃的,要的就是路路通啊。
家鄉(xiāng)的水芹可以從秋冬時一直吃到來年春天,燕子來時,水芹又要萌芽吐葉,生長出一年新的希望了。古人有詩云:春水生楚葵,彌望碧無際。泥融燕嘴香,根茁鵝管脆。這楚葵與鵝管脆就是水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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