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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刀山,你怕了些么散文
自從報名去刀山，朋友們都勸我注意安全，更有一位多年的老朋友直接勸我放棄：“上刀山，就差‘下火�！�。勇氣可佳，行為有待于商洽。”本來還沒覺得有啥，這樣一勸，反而叫我心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如同上的真是“刀”山。我明白朋友們都是好意，答應走過這趟遠線后“閉關”休整�！绑H子”一言，駟馬難追嘛。
我專門上網搜了有關“蒙陰刀山、大小云蒙穿越”游記和帖子，“小刀山梁脊如刀，南北峭壁如刀削；三步一險處處在，爬上山頂心難笑�！辈还苁俏淖诌�是圖片，就一個字：險！也許正因為此，隱隱有了一種“赴湯蹈火”的心理準備。
早上6點出發(fā)，我們鶴伴戶外和周村清風戶外各20人，巧了，對半分。在車上，由總領隊等雨主持，先挨個做了自我介紹，接著兩隊分別出人唱歌。驢友們多才多藝，尤其是麥子唱到《‘姥姥’的澎湖灣》，大家都跟著唱起來。而當軍哥唱起《戀曲1990》，叫我不由得想起91年上大學時，大街上每天響著的就是它，青春年華總是讓人懷念。
9點多到了蒙山腳下，淄博的其他一些戶外已經來了，不分前后，開始爬山。天氣很好，遠山近石都是那么美，大大小小的山峰，有的挺拔，有的陡峭，刀山給人的感覺就是大石頭一塊塊壘砌的，巨石橫空，平如盤，豎似柱，或這樣或那樣，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可著勁兒地PK。只惹得眾多驢友一有機會就停下來，拿出相機一陣“咔嚓”，拍景的，留影的，把這大自然的賜予定格為永恒。我和歲月大哥、四方只顧著拍照，成了驢尾巴。
經過一連串拔高，山路越來越陡，也越來險，時而有探出的石頭好像調皮的孩子故意擋住你的去路，讓你必須彎下腰歪著頭，小心地繞過。驢友們索性收起了登山杖，手腳并用，開始了真正的攀爬。好在盡管山石林立，卻有腳踩手攀的地方，加上長得恰到好處的樹木，戴著手套護膝，能攀就攀，能爬就爬，猿猴般和大山渾然成為一體，倒也過癮痛快。
所謂天下驢友是一家，真是這么回事。我們幾個由于拍照落后，分散夾雜在其他戶外的隊伍中。前有巨石，只聽一句“握住我的手腕！”伸來一雙強有力的手臂。腳下碎石，總有一句“小心，石頭是活的�！弊Щ啬懵斓乃季w。清風戶外還有幾個飛檐走壁的高手，看他們在石頭上躥蹦跳躍毫不費勁，不僅僅是年輕，還有一份實力，所謂藝高人膽大，真是不假。
來到第一個險處，兩塊幾米多高刀削般的山石之間一米半左右的距離，兩邊則是懸崖。必須借助前面驢友栓好的繩子，大步跨過去。我們還沒到呢，就聽到一聲尖叫，原來是一個女驢友失去了平衡，懸在了半空中，多虧等雨反應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生生拽了上去。好險，大家都嚇出一身冷汗。輪到我了，心跳得厲害，先試了一下，驢友用力拽起的緊繃的繩子猶如空中架起的的一道橋索，加上等雨的鼓勵，我一咬牙，哈，過去了。
來到兩座山峰之間，需要順著山脊先下再上。只見一人高的光滑的石壁上沒有一點可以踩的地兒，下去后除了可以容兩個人站下的平臺，兩邊是幾十米深的懸崖。有的女驢不敢下，前面的人吆喝趴下出溜下去，也有人說跳下去。我沿著石壁慢慢溜到平臺上，剛想定定神，只聽身后撲通一聲，一位高人從一側跳了下來，嚇了我一哆嗦。多危險啊，萬一站不住，下面是幾十米的懸崖，可不是鬧玩兒的。我趕緊離開給后面的人騰地方，還沒登上對面山峰，只聽身后一陣尖叫。猛然回頭望去，呀，只見一人掛在了平臺下兩米遠的懸崖石壁上。卻原來又是一個大膽之人跳了下來，在腳落地的那一瞬間，后面的背包頂了一下，他沒站穩(wěn)，掉了下去�？此麘覓煸谑谏�，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歲月大哥說，你別動，千萬別動，我拿繩子拉你上來。我屏住呼吸，下意識地按下了快門。之后我一直不明白，他跳下去的時候是背對石壁，怎么能夠在一瞬間轉身攀在石壁上的？后來聽當時緊隨其身后的“靚號123”說，那是因為有一道石縫，關鍵時刻卡住了他的雙腳，求生的本能讓他攀在了石壁上。據說這是清風戶外一位57歲的登山者，爬了幾十年的山，大五臺小五臺、岳陽山、泰山，還有東方的阿爾卑斯——四姑娘山，他都曾留下過足跡。是啊，要不是有這么多年的登山經驗，真的難說怎樣。一旦掉下懸崖，后果不堪設想。這人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等他上來，只見褲腿腳撕裂了，右手虎口破了，別的倒無大礙。只是這一意外叫人心驚膽顫，歲月大哥說他小腿直打哆嗦。
到了這兒，忍不住嘮叨幾句。本來這個地方并不危險，小心一點絕對沒問題。偏偏有些大膽的人不當回事，要小試身手。一下子想到文友溪河子的一句話：“運動確實要因人而異，爬山更是如此，潛在的危機四伏……”不管是強驢還是弱驢，我們要小心再小心！
由于剛經歷了一場驚嚇，后面的路更加小心翼翼。又來到一個峭壁前，必經之路是只能容一個人側身繞到巴掌大的落腳處，然后向上攀爬。法拉利在組織驢友，相互協助，讓女驢先過。前面的人在排隊，過不去，我們就在幾塊大石頭上等著。不知誰無意間跺了一下腳，沒料想腳下大石頭竟然晃了一晃，老天，簡直是地動山搖。這可是在山脊之上，下面是深淵啊。是的，這里不過是幾塊大石頭簡單摞在一起而已。等著也是等著，望遠山，咦，那是什么？神龜？！回來的車上，水星大哥搜了一下，卻原來是“龜蒙頂”，為蒙山主峰，海拔1156米，是山東第二高峰。峰頂平坦，形似爬行大龜，故得其名。
再看這邊，一個女驢嚇得快哭了，怎么也不敢上，后面的人又在不斷催喊。我說讓我先過去，可是繩子被前面的一個人帶上去了，懸在半空，根本夠不到。石壁上沒有任何可以攀抓的，腳下連踩的地方都沒有。下面是懸崖，再想起剛才那人的遭遇，我也膽怯了。歲月大哥是多年的老驢，身手也輕巧，他先上去把繩子順下來。我摘下手套，踮腳伸手，好不容易抓住了繩子。拽了拽，還算結實，鼓足勇氣上了一步，其實就這一步，再上就有樹根樹枝了。然而到了半中腰竟然又是一個懸崖，必須踩著一棵樹的枝椏爬上去。那可是長在懸崖上的一棵樹，已經被人踩得溜光。好在我個子高腿長，換了幾次腳，急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借助繩子來到上面的石壁，歲月大哥及時拽了我一把才算站穩(wěn)。這時后面的那個女驢友也來到樹的位置，嚇得不敢動，她個頭矮，肯定難度更大。看她腿打顫，我真是著急，到了這時，沒有退路只有前進。足足十幾分鐘，在大家的幫助下，她總算上來了，謝天謝地。我感覺自己的心突突直跳，趕緊找個石頭靠了靠，平穩(wěn)一下緊張的情緒。
刀山，刀山，名不虛傳。刀山，顧名思義如一把利刃橫臥叢山之中，身處其中才真正體會到。三步一峭壁，兩步一懸崖，左右是不見底的深淵，我們就在直插入天的山脊上行進。前面的路將會是怎樣的，我不知道，也沒心思去想，不敢再去拍照，專心地看好腳下。
過了一道山，又是一道坎。沒錯，又是一道峭壁橫在面前。想從左邊過去，前面的人傳話，上的去下不來。沒辦法，等吧，等后面?zhèn)骼K子過來。繩子來了，前面的驢友卻等了好久才過去�？纯茨羌毤毜睦K子，再看看驢友四方二百多斤的塊頭，加上沉甸甸的背包，真為他擔心。我叮囑他能不用繩子就不用，盡量攀著石頭。等我要過去的時候，兩眼就放在石壁上，哪里都不看，什么也不想，一門心思地尋找落腳點兒，走到一半，上面實在沒有可以攀的地方了，我拽住緊繃的繩子，慢慢繞到另一側。說實話，真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但我確確實實過來了。沒想到四方抓拍了我過這段懸崖的鏡頭，過后再看，好險！
沒走多遠，追上了先頭部隊，他們已經吃完飯了。
抓緊時間補充給養(yǎng)，看他們嬉笑打鬧，哪里像是從懸崖峭壁走過來的，分明是一群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大孩子。受他們感染，把剛才懸起的心踏踏實實放了回去。
一陣急行軍，來到一個殘垣斷壁處，這里原是一座廟宇，早已廢棄，但前面幾棵大樹還堅守著曾經的那份喧鬧與繁華。眾驢友又在臺階上擺起了傳統(tǒng)劇目——千手觀音，也算來過一回了。
“相守并肩億萬年，堅如磐石不虛傳；魂已化作相思淚，魄仍守護在山巔�！闭f的就是大、小云蒙。云蒙雙峰尖峭高聳，直插云天。海拔分別為1028米和1008米，矗立于山脊云海之上，秀麗奇絕，有峰上峰之勝景。在大云蒙峰上，可盡覽蒙山無限風光。穿過一段密林，我們向大、小云蒙進發(fā)，一路上各種形狀各異的樹木山石詮釋著大自然的神奇。尤其是那“樹纏藤”，相擁相依，叫人感嘆，令人稱奇。在小云蒙的山跟下經過，遠遠傳來陣陣流水聲，有人興奮地喊，是瀑布，肯定是瀑布。等來到大、小云蒙之間的空地才發(fā)現哪里有什么瀑布，卻原來是山風呼嘯，松濤雷鳴。
放下背包，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有一種想飛的感覺。禁不住緊跑幾步，直奔大云蒙。山上風很大，感覺人就像沒了線的風箏，稍不小心就被卷走，剛才還滿身是汗，一下子被吹沒了，感到絲絲涼意。這兒全是石頭，很容易攀爬，加上沒了包，輕松自如，不一會就到了頂�？粗贿h處的小云蒙直入云霄，真美。小云蒙峰又稱云蒙西峰，山勢絕險，蒼鷹不渡，至今無人攀登上峰頂。我們也只好望洋興嘆，來看看也是好的。
天色不早，大家集合下山了。走在林中，遠山上滿是紅豆豆，聽說那是“茱萸”。地上落葉很厚也很滑，稍不小心就摔跟頭。大伙開心地說著笑著，輕松喜悅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竹子，翠綠的竹子，竹林，成片的竹林。我叫筱，筱竹青青，“竹林風景，擁抱你所有的癡戀。在靜靜的竹林，五千年的約會，被你叩響，美麗的神話故事。”忍不住停下腳步又請歲月大哥和四方拍了幾張。
地上的石頭歷經千萬年風雨洗禮，早已經沒有了棱角，寧靜而又安詳。偶有潺潺流水，給群山平添了幾分靈氣。
忽然我看到了那個57歲的老者，手拄登山杖，健步前行，右手虎口還貼著歲月大哥給他的創(chuàng)可貼。見有人走得快了，主動讓出道路，然而我卻不想超過他去，而是跟在后面，還拿出相機拍了兩張他的背影。經歷了這場意外，不知道他以后還會不會繼續(xù)爬山？回頭再望望綿延的群山：刀山，我來了！刀山，我又要去了。再見，刀山！
不到四點我們來到山腳下，開始返程，到家時已是萬家燈火。正好是農歷的十月十六，一輪皓月掛在天空，月是故鄉(xiāng)圓，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一份說不出的親切。回來了，我們回來了！是啊，上刀山回不來可就真“下火�！绷恕�
對于刀山，有人說挑戰(zhàn)，有人說征服，我不贊成，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表述。如果說挑戰(zhàn)，挑戰(zhàn)的是自我，體力、耐力、膽量，還有人與人之間的團結協助。而征服，大自然如何征服？一個小小的“噴嚏”，驚天動地風卷海嘯，一個不經意的“顫抖”，地動山搖泥石奔流，試問誰能穩(wěn)得住，誰又能阻擋得了？那么是親近？是融入？或者是體驗和感受。體驗挑戰(zhàn)自我的那份快樂，感受大自然的無窮魅力。我說不好，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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