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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石頭散文
人這一生會碰到各種各樣的石頭——我之所以用“碰”字,而不用“遇”字,是特指會發(fā)出聲響,會疼的那種。
碰石頭的人最后都會變成一塊石頭,不同的人會變成不同的石頭。
有些石頭很特別,比如體具九竅、能化神猿的石頭;比如滿身荒言、惹人流淚的石頭。它們有時躲進故紙里,斑駁、恍惚;有時懸在人心中,孤單、沉重。碰到這樣的石頭,要么會心碎,要么會悟空。更多的時候,它們的化身會走上人們的舌尖,做為一種談資,獲得自己另一種存在的理由。
假如有天我變成一塊石頭,我不愿意承載太多,不然,萬一懸在某個人的心中,會讓人受不了,太疼。
化石入心,最好化成一團輕松,偶爾在她的心湖的東隅晃動,提醒她:人生微疼。
我更不愿意成為一種話題,在別人的舌尖折騰。我只希望有人萬一想起我,便得一時之沉默,什么話都不想說。
而有一塊石頭,因受過高人的點撥,以更殊勝的形式走上了人們的舌尖。它在舌尖停留時,人們總是陶醉得什么都顧不上說,當它從舌尖跌落心底時,又會激起一些平時不會說、不想說、不敢說的話來。
而且,碰到這樣的石頭會發(fā)出一種清脆的聲響:咕咚。
這塊石頭原本安坐在朱山上。
朱山很小,就像是太行的尾尖。以至于卑微得都不好意思跟別人介紹自己的履歷。即使有人叫它豬山,它也默認了。
安坐在朱山上的這塊石頭,起初和朱山一樣寂寞,不起眼。不知什么時候被人刻上了十五個大字:“趙廿二年八月丙寅群臣上酬此石北!
這種刻畫,道家認為是一種破壞,儒家認為是一種啟蒙,而我只當是一次注定的機緣適逢。
不管怎樣,從此,這塊石頭也就改變了自己的運命。
看起來,這是為趙王祝壽的一次紀念。眼見那宴會也散了,眼見那壽者也亡了。只留下一塊刻下文字的石頭,寂寞著,疼著。
直到道光年間,它被一位好事的知府發(fā)現,后經正名,有了一個雅號——“朱山石刻”。之后,這塊石頭就再也不得安生。
它身不由己的被包括魯迅在內的學者們的舌尖裹卷著穿越,到戰(zhàn)國,見證趙雍的雄才偉略;到西漢,觀照劉遂的狼子野心;到后趙,親睹石虎的殘暴荒淫……
這位趙王究竟是戰(zhàn)國之武靈?是漢朝之劉遂?是后趙之石虎?學者們各持己見,莫衷一是。其實只有這塊石頭最清楚,最記得那時候刻骨的疼。
它成了文物,成了被保護的對象。在朱山上,被一個磚混的亭子看守著——順便說一句,這是我見過的最丑的建筑。
它寂寞了那么多年,突然受到眾人熱捧,這究竟是不是它想要的?
與如今窺探它心事的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相比,也許它更想念那一絲絲清澈的星光,還有風。
我只能嘆息。
幸好帶有酒。
嘆出息,飲入酒,生命的臨時收支也算維持了一種平衡。
酒是“朱山石刻酒”,和身邊這塊石頭有著不解之緣,或者說兩者原本為一,只是以不同形態(tài)的人間示現。而它以怎樣的形式示現,則取決于我們的心境。
我和朋友們就站在這塊“朱山石刻”旁,品嘗著“朱山石刻酒”,也體味著自己和那石頭難以止息的寂寞和疼。
酒,醇厚中帶著一點凜冽,郁郁中藏著一股殺氣,在我的舌尖上潤侵著、攻伐著,讓我想起了戰(zhàn)國——不是西漢,西漢太過儒雅;不是后趙,后趙太過殘暴。
于是,不必詞匯演變上的推敲,也不用書法流傳上的考究,我僅用舌尖的感覺就已經任性的斷定此“朱山石刻”乃戰(zhàn)國時所留。
和我持同樣看法的還有那位高人——身高比我還低一公分的高人,他就是“朱山石刻酒”的創(chuàng)始人,呂志江。
當我想變成一塊石頭的時候,他卻把一塊石頭煉化成了一壺老酒。
還是少一些筆墨用在他身上,免得他搶了那塊石頭和我的風頭。不過,無法省略且必須要說的是,正是在他的點撥下,那石頭才能以壇為繭,在封閉和黑暗中冥思、醞釀,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化成引福祿的醴泉,生出散暗香的翅膀,重新走上人們的舌尖,潤侵、攻伐,不再深究那些過往,不再執(zhí)著那些是非,然后和喉嚨碰出“咕咚”的一聲脆響,再順著一根熱腸去撫慰心的疼和寂寞,也去刻畫新的寂寞和疼。直到把心刻畫成一個紛擾戰(zhàn)國、一個太虛幻境、一個西牛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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