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最初散文

　　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卻又像是近在眼前，家的概念漸漸漸漸地離我遠去了。遠去的概念有很多種，有些人的遠去是因為生活，遠離家鄉(xiāng)之時，家的概念自然會隨之遠去，我的遠去卻是另一種，那是一種即使就站在小區(qū)口，即使家門近在眼前，也無法抑制的陌生疏離之感。

　　前些日子偶然聽到父親提起，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樓下新進住戶的裝修竟已經結束了。說來這家人也是有心，特意把這老舊居民樓前塌陷的門廊用水泥填補了起來。但也是因了這新住戶，從前有將三十厘米多落差的一樓階梯被抬高了近二十厘米。在這小區(qū)生活的十余年早已使我習慣了最后一級階梯時的大幅度重心下移，現(xiàn)今地面驀地抬高，我卻反而難以適應。若是無人提及也就罷了，偏偏卻又被父親提醒。自那之后，每次出門，每次歸家，盡皆要留個心眼，時時刻刻防著叫這區(qū)區(qū)門廊嚇個一跳。

　　這些日子總在想著當年的門廊，明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卻勾起了那些深藏于心底的物是人非；明明只要習慣了就能很快忽視的不適，卻仿佛利刃般剜去了那些當年的童真與歡樂。

　　思緒隨著初秋的寒風漸而飄遠，悠悠蕩過落滿塵的雜亂記憶，點燃了童年時家北面的小運河與河對岸的高大佛塔。

　　最初的最初，個子才勉強能及到大人腰間。爺爺左手牽著我，右手拉著哥哥，繞著河岸線走了好遠好遠。繞岸楊柳在春風中不時輕觸水面，點點漣漪層層疊疊地蕩出很遠，撞在小小的石橋上，橫著延出一點點距離然后消失無蹤。踏過木橋向來時的方向走，走和來時一樣長的路，便到了塔下，“要是能多幾座橋就好了，就不用再走這么遠了”，當時的我是這樣想的。那個時候要想接近塔下還是要交門票的，每人五元，小孩子也不例外，因而爺爺只是帶著我和哥哥在細細的鐵鏈外抬頭仰望塔頂。塔頂什么都沒有，卻也擁有著一切，那是只有小孩子能看到的東西，哪怕是我也已想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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