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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翼剪夕暉散文
夕陽無限好,只因近黃昏。西邊天空被染成一片橘紅,亮亮的光芒并不刺眼,柔和的你可以盡情凝視它。這火一樣的顏色,也在詮釋著冬天的訊息。光影里,無數(shù)的樹枝像一支支利劍,刺向天空。好像在索求夏日里那華美的外衣,又好像在懇求夕陽不要將一天中這最后的輝煌帶走。
恰在此時,一大群飛鳥斜著身子,振動著翅翼,從光影中掠過,把個車輪似的夕陽剪破,復又重合;再剪破,再重合……一瞬間,靜止的夕陽和靈動的鳥兒,構成了一幅無與倫比的畫面?粗爝呥@大自然的杰作,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舒張;收縮,舒張……被冬日寒冷禁錮著的細胞仿佛一下子打開了:一陣久違的癡迷,正在流向靈魂的深處……
我的教室位于教學樓西側,與溫涼河相隔10來米,有一堵一丈來高的紅磚墻,墻邊幾株泡桐挺挺拔拔地立于四季晨昏。這些其貌不揚的樹居然成了鳥雀們的天堂。我總喜歡在結束一天的工作之后,站在教學樓走廊上,沐浴著夕暉,觀賞鳥兒們玲瓏輕捷的剪影,聆聽那清麗婉轉的啼叫,那是種享受,讓我有種回歸自然的欣悅。
冬日,樹木褪去了繁華,蒼茫茫的天空下,一株株樹木孤零零冷峭地在寒風中舞動著枝條,喑啞地和寒氣私語著。這時你就翹首盼著吧,只一瞬間就會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群精靈,讓凍結的空氣頓時流暢起來,讓你這顆麻木的心漸漸融化,眼隨剪影流轉,莫名的感動起來。
觀那些鳥雀,它們中只有幾只是喜鵲,黑白羽毛分明,尤其是那長尾巴一翹一翹。也有一小群麻雀吧,體型很小巧。但大部分鳥兒是叫不出名字的,它們的體型大小介于麻雀和喜鵲之間,淺黑色的羽毛在夕暉下還隱隱泛著綠光,腹部的羽毛淺褐色,尖尖的小嘴,叫聲不是“喳喳”的……往往當你要細細端詳時,它們就會“倏”一下飛走了,振動翅羽的聲音劃破空氣。當你眼睛搜尋它們身影時,它們已經在對岸的幾棵高過六層樓宇的白楊樹上了。
我不由笑了:這些鳥雀們是有靈性的,它們或許看出了我眼中的“貪婪”,所以便羞澀、調皮地躲開去;它們也許更明白,留點遺憾給那個愛它們的人,會收獲更多牽念。也確實如此,我總是利用一切時間去追逐它們的剪影,甚至有了想買望遠鏡的欲望。
想起平時,在上課時,他們會安靜地落在紅磚墻頭上,一字排開,或交頸纏綿,或傲然獨立,或河畔追逐,或你擠我撞,或嬉戲啁啾……這場景總會讓人癡望、遐想。于是就會有學生在我發(fā)呆時好奇的問話,才會把我跑到另一國度的那顆心拽回來。
有時,它們中間幾只調皮的,會悄無聲息地落在寬闊的走廊上,小心翼翼地挪動小爪子,探頭探腦地向教室里張望,小腦袋上那雙黑珍珠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讓你忍不住不愛憐它們,可是只要你稍稍移動腳步,它們便“唰”地飛走了,多機靈的小家伙們!
正因為有了它們,我的課間十分鐘才變得有情趣了:春日里,看它們在綠葉間鉆來鉆去;暮春時,紫薇薇的泡桐花繁茂地盛開了,它們就在花叢里撒歡地亂撞,撞下一地小喇叭;秋天,它們結伴從樹梢飛上晴空,天高云淡哦,碧空鑲著它們俏麗的身影,不由吟起“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佳句;冬日,它們給冷酷的天地以勃勃生機。
我知道河畔樹上的那些個鳥窩是它們的家,能在如此繁華的都市尋覓到一角天空給自己筑巢,實屬難得。我想:假如溫涼河再清澈一點,河邊再多種些花木,才對得起這群小生靈們。
總想對它們說:感謝你們,豐富了我的視野,觸動了我內心深處那根柔軟的弦;也總想默默地留住它們忽飛忽落剪落夕暉的那一段美好時光。
我渴望這樣相處的日子會再久長一些……
?年華無平凡,溫暖知久遠
一直想偷閑寫點什么來紀念曾經的年華。
今晚,我沖一杯飄香的咖啡,放在左手邊;打開朋友寄來的德芙巧克力,放在右手邊;案前沒有玫瑰,只有一盆靜雅的文竹相伴……舒緩的箏曲響起,我不禁思考起一個問題:一直追求的浪漫與現(xiàn)實的距離究竟有多遠呢?
打開電腦,新建一個WORD文檔,想要敲打出內心那些復雜的情緒,卻發(fā)現(xiàn)最美好的紀念,都是那些想寫卻無法寫出的時刻。指尖點擊處,思緒嘩然跌落,眼眶里竟是濕漉漉的感動。
還是搞不明白:為何非常努力過的曾經,總是還會留下些遺憾?偸侨ハ胍恍┯嘘P生命,有關人性的問題,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甚而沉吟長嘯,卻以思索無果而告終,只能用嘆息代替年輕率性且迷茫的時光。
一直欣慰的是:過去的日子沒有虛度!卻還是不太滿意——為什么不在那個最美的年代,去學習更多的東西!總是以為還有明天,也許明天會變得聰明些,理智些……可時間偏又那么狡黠,總在有意或不經意間挑逗你一下,倏然消失,徒留你的手無力地空握一把流年。久而久之,人就變懶了。
自己還在堅持什么?還會執(zhí)著些什么?只能是堅守著自己做人的底線……
曾經也有段惶惶不可終日的年華,然而突然在某個夜里,被一場夢驚醒:我不能就這么兩手空空,等待歲月的刻刀在我的額頭一道道劃出溝壑,然后就是拼命想干點什么,可惜只是短時間的警醒,轉眼就被身邊的凡塵瑣事?lián)舻梅鬯椋阌謿w于平靜,或者說是庸碌……時間的罅隙處留下太多不為人知的悔疚的淚。
太多的時候,想要留住時間,留住精彩,留住感動,留住歡笑,甚至想要留住淚水,留住傷痛,留住那撥動心弦的目光……但事實,我們什么都留不住:我們費力地做著許多枉然的事,乍看起來像是事物的真正意義所在。
時過境遷后,年華斑駁成過往。有朝一日:當我們開始喜歡呆望著夕陽,開始專注于靜坐凝固思緒,開始不再激烈地去橫沖直撞,我在想:是否已經老了,因為越來越多的空余時間都在回憶。明明只是時間里的滄海一粟,卻有了長久漂流的感覺,飄過歲月里的多少個一瞬間、一剎那、眨眼間……
頓時領悟了學生時代讀過的《匆匆》: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日子便從凝然的眼前過去……我惶恐地張望:日子還是在行文思往時,把一個個此刻變成了曾經;我只能無助地長久淵默地看書,去體會孟德斯鳩說的那句話:“喜歡讀書,就等于把生活中的寂寞辰光換成巨大享受的時刻”。真的好想自己的生命不因必然的流逝而平淡無奇,好想不聲不響地給淡泊的年華潤澤上清雅的書香氣息。
可為什么總是靜不下心來,入情入境地走進書的世界?面對書,不敢打開封面……嘗試過很多次,一旦打開那封面便會貪婪地細嚼慢咽,往往一本書要看很久很久,因此總是苦笑著汗顏著對人說:“四大名著,我連一本都沒有細細看完過……”然后又自嘲:“但凡讀過的,皆是過目而不忘,看一句便會引發(fā)萬千感慨!毕矚g信手拈來行云流水般清麗的字句,倘若可以妙筆生花流露出天賦的才情慧心,便會暗自欣喜,但是兩天后再去看,就會覺得前兩天的文字膚淺如蜻蜓點水,整個人一下子又跌進懊惱的深谷……結伴文字,并且與之默契,應是件隨心隨性的事:既然想表情達意,總不想那些文字毫無生氣,一無是處,哪怕只是給人帶去一點點思考,也不虛一寫。
真真切切地感知到時間的流逝,是件殘忍的事,能夠穿越時間的方式是讀書,可以讓時間靜止的卻是寫文。專心寫作的時候,時間是凝固的,心里是寂靜的,手腳何時冰涼?額頭何時冒汗?腿肚何時酸麻?渾然不覺!這也許是因為寫作是個人內心世界的活動。
我一直覺得生命攤開在我們面前,它本無色彩;面對它的人,如果有情有意,才可以把它涂抹得絢麗燦爛;如果輕視它,它也會淡然無色;心情就像無數(shù)個日子,陰晴不定,才會有些趣味。就像這個普通而平凡的日子,人的心情決定了它的價值和意義!一束束含苞的花蕾,色彩濃縮成一滴滴心顫的感動;那些驚喜的眼神,那些凝淚的眸子,那些狂跳的心,那些顫抖的手,都書寫著一個字——情!人世間有情,情泛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與人之間日常生活中出現(xiàn)的冷漠,太能將人置于冰窖了。就是那些不斷發(fā)生的一件件小事,足以在天長地久的時間里水滴石穿地把一個人的心鑿得千瘡百孔。
人只有在真正孤獨時,才會認真地去想溫暖的意義。有個好朋友對我說他很孤獨——尤其是一些特殊的日子。我告訴他:不管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怎么樣,我始終都在關注你,不離不棄!——這便是我給予朋友的情!我對朋友傳遞我的心態(tài):我們應該坦然地一面度過每一個日子,一面讓自己向著陽光——因為你不是一個人生活——世界和我仍然愛著你!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人活于世,難免會受傷,難免會孤單,難免會失去信心……不是社會不好,只是我們的追求在變!不管得與失,我們潛意識里還是會渴望友情、親情的溫暖:也許很多事都需要用一些曲折來換取懂得和大徹大悟。
在這個沒有特殊意義的日子里,夜空中的孔明燈居然很多,我那些孤獨的朋友們,我給你們放飛了一個孔明燈——當你內心還渴望溫暖的時候,就相信溫暖——它就這樣溫暖地存在著!
我也跟你們分享一句話吧:“如果你不把今天過得比昨天有意義,那明天的到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我的朋友,你要知道:年華無平凡,溫暖知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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