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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故土再無春秋夏優(yōu)美散文
“踏上班車的那一刻,從此故鄉(xiāng)再無春秋夏!
今天和朋友聊天,他說的這句話讓人深思,同時也充滿著無奈。我和他是小學(xué)同學(xué),他打工六年了,他說的這句話,再現(xiàn)了所有去異鄉(xiāng)打工的農(nóng)民工的真實寫照,其中也包涵著諸多的無奈!很多人只在春節(jié)的時候回家鄉(xiāng),和家人度過春節(jié),也許在家待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幾天,外鄉(xiāng)成了自己長年居住的地方,就像無根的浮萍,在繁華的城市漂泊,他們多么羨慕過可以一家人逛街、休閑、散步,可是這卻是奢侈的想法。想起了那句話:“此生若能幸福安穩(wěn),誰愿顛沛流離離鄉(xiāng)背井?”農(nóng)民工這一身份,也許為許多人所鄙視,他們大多住在廉價的出租屋內(nèi),狹小的房間,是他們的活動空間收到了限制,他們的精神生活也許被手機占了大部分。城市里,有他們忙碌的身影,他們干著最辛苦的活,卻拿著最少的錢,很多人沒日沒夜的加班,對家人報喜不報憂……年輕一代的打工者,也許會因還未有家庭的負(fù)擔(dān),驚奇于外面世界的繁華,也享受著大城市給自己帶來的刺激,但是精彩的同時也會讓人產(chǎn)生深深的無奈:融不進別人的生活,渴望過上富裕的生活,卻沒有一身過硬的本領(lǐng);他們總是在工作上徘徊,一兩個月不到,便想換個場,期待有更好的工作,但是其實很多工作都是一樣的:無保障,工資低,要加班等。輾轉(zhuǎn)幾番,一年到頭,銀行卡不少,里面卻沒有多少存款,甚至連家都不想回,害怕身邊朋友結(jié)婚,到時要隨份子錢;擔(dān)心回家因為,而浪費了自己的血汗錢……背井離鄉(xiāng)的中年人,他們是家里的頂梁柱,家庭的責(zé)任讓他們透不過氣來,忍受老板尖銳的目光、忍受高溫的天氣、忍受長時間的重復(fù)工作。家里的孩子由爺爺奶奶帶著,想孩子了,看看孩子的照片,會給家里打電話,他們是多么羨慕超市里攜手逛街的一家人吶,他們只能對著手機,把思念埋藏心底,想多掙一些錢,給家里寄去。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父母,如今他們打工已有20余年,從青絲到白發(fā),期間也換了很多廠,可算過著了居無定所的生活,有毛織廠、五金廠……因為他們每天的工作時間很長,經(jīng)常只能趁著吃完飯的時間給家里打個短暫的電話,或者只有在放假的時候給我們打電話(他們一個月最多有三天假),噓寒問暖,計算回家的歸期。在我很小的時候,那時,奶奶會經(jīng)常帶我去照相館拍照,為的就是把我的照片寄給遠(yuǎn)在廣東的爸媽,一到照相,我會穿上奶奶買的新衣服,夾上喜歡的發(fā)夾,手里捧著花給攝影師拍照,翻看抽屜,小時候的我有很多的照片,原因之一就是為了要寄給父母,讓父母高興。每一年,只和他們在一起過一個節(jié)日,那就是春節(jié),他們會扛著大包小包,帶著糖果,帶著我和爺爺奶奶買的新衣服,那時候我總是第一個翻開他們的包包,看看有什么吃的。記得奶奶說,媽媽出去的第一年回來,我都不認(rèn)識她是誰,晚上還問奶奶:“奶奶,他們是誰?為什么一直住在我們家里?他們怎么不回自己的家?”
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天真極了,也許是確實一種愛的缺乏。每次他們回來,奶奶會讓我去他們面包車停車的地方去接他們,每當(dāng)他們要離開時,會送他們到村頭,臨行的前天晚上,他們總會把我抱在懷里,久久沒有放開。依稀記得在媽媽懷里依偎的情景,媽媽總會抱得特別緊,和我說很多很多的話,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可是他們卻沒有條件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如果他們不去打工,我們家的收入,又從何而來呢?
從我記事起,就只記得他們穿冬天服裝的樣子,20多年了,每年見面的時間都不夠一個月,確實有著無奈。記得家里的親戚,每次來我家,都會問:你爸媽去哪里打工什么時候回來?
我一直不以爸媽去廣東打工為驕傲,我一直自卑著,總是羨慕那些城里的小孩兒,爸媽在身邊,他們有輕松的工作和穩(wěn)定的收入,F(xiàn)在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自卑感?父母靠著自己的勞動去掙得收入,他們愛家庭,寧可自己吃苦,也想讓我們擁有更好的生活!我該感到幸福。
高考畢業(yè)后,我去過他們的廠里和他們居住的地方。去到他們的出租屋,眼前的場景讓我震驚,他們的出租屋很狹小,但是東西卻很健全,有一個小小的電視,有電風(fēng)扇,有煤氣,有鍋碗瓢盆……很難想象,那么狹小的空間里,竟然有那么多東西,夏天廣東的溫度如此高,他們靠著這電風(fēng)扇度過了多少難捱的炎熱的夏日。
初到廣東的充滿好奇的熱情漸漸淡了下去。心想它再繁華,也不屬于我們,只不過是此刻我的落腳處。在那里,父母有的只是沒日沒夜的工作,他們連附近有哪些景點都不知道,只是偶爾下班回來去附近的超市逛逛。春節(jié)回家的時候,他們就會去那超市買糖果。每天長達(dá)10個小時站著工作,使得他們的腰承受不住,他們只是說習(xí)慣了,沒什么特別大的病我們不去醫(yī)院的,醫(yī)院的藥太貴了。我只能叫他們好好注意身體,可是我多想此刻就能賺很多錢,減輕他們的負(fù)擔(dān),這樣他們就不用那么累了,可是我現(xiàn)在能做的唯有不斷努力學(xué)習(xí),學(xué)得一身本領(lǐng),將來能夠好好孝順父母。當(dāng)人為了生存而被迫做一些力所不及的工作時,他們的精神生活也是十分匱乏的,每天拖著疲憊的身軀,重復(fù)著單調(diào)的工作,可這些形成了習(xí)慣,他們也越來越釋然。每當(dāng)聽到關(guān)于農(nóng)民工的歌曲,或者新聞,會不自覺的想起這一群體,想起我的父母,他們的堅韌與不屈,他們的敬業(yè)與執(zhí)著,同樣是中國堅不可摧的力量。既然選擇了外地漂泊,即使“從此踏上了班車,故鄉(xiāng)沒有春秋夏”也無怨無悔,因為肩上責(zé)任,因為心中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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