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過家鄉(xiāng)味散文

　　去過多少地方，吃過多少佳肴，最美不過家鄉(xiāng)的味道，最念念不忘的是小時候的味道，無論身處何地，那味道總是牽魂奪魄、難以忘懷，它深深地烙在了我的骨子里，無時無刻不牽扯著我的心魂、攪動著我的味蕾。

　　——題記

　　一、冬至吃餃子

　　時光之流緩緩而至，抬眸間，迎來銀裝素裹的冬至。說起冬至，各地風(fēng)俗不盡相同。在我們當(dāng)?shù)兀�冬至這天，絕對要享用一頓形如耳朵的餃子，至于餡嘛，可以根據(jù)個人喜好來定，以羊肉、豬肉為主要食材皆可，亦可混入旱地大蔥、韭菜、白菜心等素菜，做到葷素搭配、營養(yǎng)可口即可。

　　餃子原本叫“餃耳”、“扁食”，源于古代的角子。據(jù)考證，餃子距今約有一千四百多年的歷史，直到唐代，才有了類似于今日吃法的餃子，煮熟撈出盛入盤中，蘸上調(diào)料汁食用。

　　說起這形似耳朵的餃子，還有一段神奇的傳說呢。餃子原名“嬌耳”，是由我國醫(yī)圣張仲景發(fā)明的。相傳東漢末年，醫(yī)圣張仲景辭官回鄉(xiāng)，恰逢冬至，見到南洋老百姓饑寒交迫，且將兩只耳朵凍得通紅，又值惡寒盛行，死亡人數(shù)漸增。以濟(jì)世救人為己任的張仲景被眼前一幕所驚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立刻支鍋煎熬羊肉，并放入辣椒和一些祛寒提熱藥材，然后用面皮包成耳朵狀煮熟，連湯帶食贈給當(dāng)?shù)馗F人。效果立竿見影，挽救了不少病人，也使他們免去了凍耳朵之苦。隨后，便被人模仿，并將其稱之為“矯耳”或“餃子”。

　　餃子被捏成耳朵狀，寓意是說家人團(tuán)聚有望，耳朵隨時聆聽親人回還的佳音。

　　往年在冬至這一天，都會親手包餃子，倘若遇到工作日，我就只能在單位食堂湊合一頓了，可是，有一樣不變，那就是也會像在家吃親手包的餃子一樣，聚精會神地關(guān)注著碗里像耳朵的餃子。看著這耳朵狀的餃子，我莞爾一笑，會意地用手捏捏自己的耳朵，仿佛想求證長在臉龐兩側(cè)的耳朵是否還在原位置，當(dāng)然得到的結(jié)果是耳朵依然矗立在原地，這才安了心，將目光收回，繼續(xù)注視著碗里耳朵狀的餃子，瞧著那可愛的模樣，眼前就不由地浮現(xiàn)出母親當(dāng)年包餃子的情景……

　　童年時的家境十分清貧，只有冬至和春節(jié)時才能吃上一頓餃子。每年的冬至，母親都忘不了這天包上一頓給全家人吃，一則遵循習(xí)俗改善生活，二則祈福冬日里家人平平安安。母親是個地道的北方婦人，包得一手地道、美味的餃子，餃子皮薄餡鮮、味道可口。說起童年時母親包餃子那場面，真可以用“壯觀”來形容！

　　第一道工序就是要剁肉和菜、拌餃子餡，母親剁肉和菜的時候，菜刀發(fā)出“咣咣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就像美妙的音樂聲，特別的悅耳動聽。母親在忙活的時候，我們幾個孩子就到院子里玩耍，時不時地沖進(jìn)來看看進(jìn)度，然后繼續(xù)去院子里打鬧。等到母親把餃子餡拌好了，那抵擋不住的獨特香味就從屋子里飄了出來，直撲鼻翼，我們姊妹幾個禁不住偷偷地咽著口水；第二道工序就是搟面皮了，母親就像耍戲法似的，一個小面團(tuán)，在母親手上隨著十指輕巧飛快舞動著，直看得我眼花繚亂的。她先將揉好的面團(tuán)戳成拇指般粗細(xì)的條狀，然后用手揪成一個個均勻的面疙瘩，再灑上一些面粉用手壓扁，再接著用搟面杖在面皮上面反復(fù)滾動著，三下倆下就搟出了一個圓圓的薄薄的餃子皮兒；第三道工序就是包餃子了，在面皮上放上適量的肉餡，在兩手的拇指與拇指、食指與食指間，照準(zhǔn)邊沿同時發(fā)力一捏，迅速再向中間攏一下，一個酷似耳朵樣的餃子就成了；第四道工序就是煮餃子了。母親把包好的餃子一個個小心地揀在盤子里，再將餃子順著鍋的一側(cè)倒進(jìn)提前燒好的滾燙的鍋里，用勺子均勻攪拌著，再蓋上鍋蓋，不用十分鐘餃子就熟了。當(dāng)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時，全家圍坐在一起，一頓快樂、祥和的餃子宴就開始了。在我們大快朵頤的時候，母親總是要問好不好吃？我們都會異口同聲地說真好吃，母親臉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頓餃子，一縷情絲，一種溫度，一種渴望，望著盤中的餃子，心中所渴望的母親的溫暖，即刻在心間氤氳升騰……

　　二、臘八粥

　　不知是時光太瘦，還是指縫太寬，轉(zhuǎn)眼已到了臘月。臘月初八，古稱“臘日”，也叫“臘八節(jié)”。

　　記得小時候，剛挨著臘月邊，我就巴望著時間能超過快點，趕緊到臘月初八，好好吃上一頓臘八粥。當(dāng)年的生活雖說捉襟見肘，我也想借機(jī)享受一頓美味，還可聆聽父親講給我講故事。

　　每年吃臘八粥時，我就會捧著碗拿個小板凳挨著父親身邊坐下，洗耳恭聽關(guān)于臘八粥的傳說，父親看我期待的眼神，就打開了話匣子：元朝末年，朱元璋窮困落難，一日饑餓難忍，四處觀望，幻想能有一點收獲。然而觀察許久，也未發(fā)現(xiàn)一丁點可食之物，加之?dāng)?shù)九寒天，他幾乎絕望。就在此時，朱元璋忽然眼前一亮，興奮不已，心想，天無絕人之路，這里有個老鼠洞。朱元璋立刻跪地用雙手去刨，結(jié)果收獲不小，紅豆、大米、紅棗等七八種五谷雜糧，對他來說這無疑就是“盛宴”，朱元璋立刻將這些雜糧混合在一起熬熟，豆香、米香相互交織，縈繞在他的鼻翼，眼前的一碗五谷雜糧粥令他口舌生津，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食欲，他大口吃完后，解決了饑餓問題。當(dāng)天恰逢臘八，他便將這五谷雜糧熬成的粥稱為“臘八粥”。后來，朱元璋稱帝，想起落難時的那頓臘八粥，便命御廚如法炮制，滿朝文武紛紛效仿制作，久而久之，流傳至民間。

　　聽著父親繪聲繪色地講這段故事，我如癡如醉，半天才回過神來，低首注視碗中的臘八粥。大米、糯米、紅棗、黃豆、黑豆、花生、葡萄干，還帶有小菱形塊面片，幾粒麻食，色彩奪目，晶瑩剔透；輕輕舀起一調(diào)羹臘八粥，黏糊糊的樣子，扯起瑩白如絲的稠汁，我將這一調(diào)羹臘八粥送入口中，那種順滑甜香的滋味，難以形容，我隨口就說道：“怪不得朱元璋都會愛上臘八粥，它的確勝過山珍海味！”父親拍拍我的肩膀說：“瓜女子，山珍海味啥味道呀？”我低頭不語，心里卻有了答案，我模模糊糊地感到，山珍海味應(yīng)該是皇宮里最好吃的東西。

　　時光荏苒，我積累的知識也逐漸多起來，方才得知臘八粥還有其它很多版本的`傳說，但父親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卻深植在我的心中，因為我更喜歡這個“憶苦思甜版”的臘八粥故事。

　　每到臘八節(jié)，就常常想起當(dāng)年吃的臘八粥，不僅僅是一種回味，不僅僅是因為有著父親的味道，還有一種心靈的慰藉，它溫暖了我的童年。

　　三、吃刨湯

　　我的家鄉(xiāng)有一種罕見的美味“刨湯”，為家鄉(xiāng)大人小孩所喜愛。說起“刨湯”的由來，還是很有趣的。農(nóng)村臘月吃“刨湯”的風(fēng)俗在很久的時候就有了，“刨湯”是指從剛殺的、已燙好的刨好的豬身上割下來現(xiàn)弄現(xiàn)吃的肉。在古代“湯“是熱水的意思，這里指燙豬用的熱水，而殺豬用鐵刮刮去毛的過程稱為“刨”。

　　吃刨湯在老家是頗有講究的，必須先擇好吉利日子，然后在殺豬當(dāng)天請人來吃。要取現(xiàn)殺的豬身上的肉，用自家地里種的無污染的蔬菜，就多了最純真的鮮味，經(jīng)女主人之妙手調(diào)制后，那絕對是香飄十里。可是，這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通常只請殺豬匠和幫忙的村人享用，其他人只能望“湯”興嘆了。

　　隨著農(nóng)村養(yǎng)豬戶的減少，刨湯也瀕臨消失，在我縣留鳳關(guān)鎮(zhèn)還可覓得刨湯。這里的農(nóng)人沿襲四川習(xí)俗，冬臘月殺豬，一定要做刨湯，然后請村人們美美地享受一頓。這時候，即便是路人，恰逢刨湯盛宴，會聞濃香而駐足張望，這時熱情好客的主人定會盛情相邀的。

　　我偶遇也便有了這個口福，待到我坐在板凳前，注視小木桌上瑩白陶瓷盆里的刨湯時，才感到這不只是一種誘惑。吃刨湯很有講究，要求七大碗八大碟，主菜一般有粉蒸肉、回鍋肉、炒豬肝、酸菜、滑肉等。要用新鮮的精肉爆炒，用文火將肥瘦均勻的肉燉成湯，配上色澤艷麗的紅白蘿卜，外加綠意盈滿的蒜苗，那純凈分明的色彩，宛若一副天然的山水畫，無需刻意雕飾，就已經(jīng)美不勝收了。望著桌上色澤鮮艷、紅白相間的菜肴，嗅著桌上那氤氳飄渺的濃濃菜香、肉香，心撲愣愣地直跳，滿口的涎水在嘴里咕嚕咕嚕直打轉(zhuǎn)，不聽話地直往嘴邊竄，為保持好儀態(tài)，我強(qiáng)行咽下了。

　　看到大家伙開吃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急忙將刨湯碗送至唇邊，輕輕地喝一小口，閉上眼睛體味著，恍然間，我去了仙宮，估計即便是不忌口的仙家也未曾享用過這道美味。喝著喝著，我不由地憶起了幼時跟在母親身后喊叫著要喝刨湯的情景，當(dāng)然是少不了吃用鮮豬血做的毛血旺了。那時候，就聽母親說：吃了毛血旺，來年運氣財氣會更旺。想到這里，我的眼睛開始在桌上搜索，未見到，我有些遺憾，就在這時，女主人端著一盆毛血旺上來了。

　　上世紀(jì)八九十年代，在不很富裕的家鄉(xiāng)能吃上一頓刨湯，那就如同提早過年了。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有人邀請吃刨湯，大人可以不吃，就派出我們姊妹當(dāng)中的一個當(dāng)代表，騰空了肚子，美美飽餐一回，哪怕吃得打飽嗝，也還要眼勾勾地望著主人桌子上的刨湯盆不舍離去。

　　“殺年豬，吃刨湯”是一種傳統(tǒng)的民俗，是人們交流和溝通情感的重要方式，它承載著濃濃的鄰里溫情，由吃刨湯演變成送刨湯，再到現(xiàn)今的尋刨湯，很難再見到那原汁原味的刨湯了。

　　……

　　時代在變，環(huán)境在變，口味在變，但有一種家鄉(xiāng)的美味、有一種家鄉(xiāng)的眷戀、有一種父母的溫情，卻永遠(yuǎn)不會變，它已融進(jìn)我的腦海里、我的心里，沉淀，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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