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永遠的痛散文
行走在紅塵中的每一個人,無論是誰,心中都應該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這段記憶就像烙印一樣深烙在心的一隅。無論何時只要偶然不經(jīng)意的想起,我相信無論是他或她的內(nèi)心對這段記憶都會有深深的感懷。不管是歡喜,抑或是悲傷,或者是心痛,這幾種情感總歸是讓人久久不能釋懷。特別是身邊的親人在沒有留下任何支言片語就撒手人寰,這就更會給人帶來無盡的哀思!}記
四月天,這三個字基本就是代表美麗的化身。最美人間四月天,是人人耳熟能詳?shù)脑捳Z?山衲甑乃脑绿煸谖业难劾飬s不是美麗的,它帶著濃濃的哀傷色彩,它也更讓我心雨滂沱哀傷陣陣。
就在這四月下旬的一個日子里,我親愛的父親帶著對塵世的無限眷戀,帶著對親人們的萬分不舍被病魔給強行帶走了,這一走就是與我們永世不再相見,永遠陰陽相隔。
我知道生老病死是人類永遠無法更改的宿命,可當真正看到至親的人在自己眼前呼吸停止時,撒手人寰時,卻怎樣也做不到神情自若?v使心中有萬千個停止哭泣的聲音,但決堤的淚水還是不可遏制的傾瀉而下。
之前常常看到他人的親人離去時悲哀的哭泣,心中僅僅只是感到難過。殊不知只有自己經(jīng)歷了,這樣的難過才知道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痛,那種痛好像深入骨髓。我覺得身體上任何肌肉的痛都沒有心的痛來得更猛烈,肌肉上的痛在醫(yī)藥領域可以用止痛藥來控制,而心上的痛苦卻沒有任何靈丹妙藥可以治愈。
老父親自七十歲以后,身體一直不是太好。平日里如果是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我就內(nèi)心很平和,知道他一切安好。只有他安好了才會打電話給我,讓電話這頭的我寬心。反之,如果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我一冒出的話語就是:有什么事嗎?而且我問的話語急促又緊張。因為多次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都是說,你趕緊回家,你爸不舒服了。久而久之,接到媽媽的電話內(nèi)心就有害怕、緊張、擔心。
爸爸是個高血壓患者,自2007年以來病情時不穩(wěn)定,血壓時高時低。之前初次發(fā)病治愈后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到了第二次、第三次連續(xù)發(fā)病治療后,就造成了左半邊身子不太靈便,還要拐杖輔佐代步。后期更是受到了病苦的折磨,高血壓的并發(fā)癥也瘋狂的席卷而來。本來身體棒棒的父親在病痛的折磨之下變得蒼老而又面容憔悴。在我看來,病魔就是一個猙獰的魔鬼。它不但改變?nèi)说捏w態(tài),摧殘人的身體,還一步步的將人不斷地往生死邊緣推搡。
那一夜晚飯后,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電話里媽媽的聲音不是很大,不是很急促,但是我可以聽得出來電話那端的聲音有著很明顯的焦慮和擔心。當時我的心口就咯噔一下,有點生疼的感覺。不知是冥冥之中有預感或者是其它,我心中感覺一直不好。
電話掛斷之后,我冒著小雨一路跑回娘家,只見父親上半身斜靠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雙眼緊閉一副痛苦的模樣,媽媽就站在父親身旁驚慌失措的喊叫。此情此景容不得我多想,馬上就拿起電話撥打的士司機的電話,也同時打了個電話給堂哥。
不出片刻,車來了,哥哥也來了,哥哥和司機二人合力將父親抱上了車,車以平穩(wěn)快速的速度朝醫(yī)院疾馳而去。興許是搬動了父親,這一路上父親一直在車內(nèi)嘔吐。一直到了醫(yī)院,躺在了CT掃描儀床上都還在劇烈持續(xù)的嘔吐。我站在父親的左邊,哥哥站在父親的右邊。兩個人不停輪換著擦拭父親不斷吐出的嘔吐物。父親這樣的'狀況我知道病情來勢洶洶,人在昏迷,嘔吐卻不停止。邊擦拭我心中就邊在默念,爸,爸,你無論如何都要挺過去。看著父親難受的樣子,我不敢哭,怕哭聲讓還有意識的父親心里更難過。
醫(yī)生說父親有雙腦梗,這樣嚴重的病情一定要做腦部CT掃描,再者也怕是腦部血管破裂。血管破裂和腦梗的用藥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概念。一個是要止血,一個是要疏通血管。也許是生的意志主導著父親,在CT掃描的幾分鐘內(nèi)父親沒有嘔吐,看得出父親是在拼命的壓抑自己。
做好CT掃描后在將父親送入搶救室搶救的同時,腦部掃描片也出來了。醫(yī)生說掃描的五個切面都有出血,而且出血量大,讓趕緊轉到上級醫(yī)院救治,趕到上級醫(yī)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同時醫(yī)生也交代趕緊通知在外的家人。
我從來沒有想到,父親會這樣在病魔的折磨下變成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也從來沒有預想過,曾經(jīng)笑容滿面開朗的父親在病魔的突然來襲下會變成一位昏迷只有生命跡象的老人。這一切來的是那么突然,讓人猝不及防,讓人整個身心都接受不了。
在到達上級醫(yī)院后,門診醫(yī)護人員趕緊對父親采取了吸痰,測血壓等等的急救措施。在處理的過程中,醫(yī)生說很危險必須要實施開顱手術,而且病人已經(jīng)形成了腦疝,下肢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反應,家屬隨時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看到醫(yī)護人員在用吸痰器給父親吸痰時,吸出來的痰液都是紅色,醫(yī)生說肺部已出血了,生還的希望不大。
聽到醫(yī)生的話語,我的心陣陣絞痛。雖說如此還是聯(lián)系上了之前在當?shù)匾崖?lián)系好的主任醫(yī)生,由他來對父親實施搶救。在搶救室里,父親的血壓一直往上飆升,高壓達到了260,低壓達到了150.這么高的血壓對于我們而言這是什么概念?人的正常血壓是80—120.可想而知這么高的血壓血肉之軀怎么經(jīng)受得。
在搶救室實施搶救的過程中,主任醫(yī)生說還是回家吧!病人已經(jīng)沒有做手術的必要了,還說父親全身是病,肺部也已經(jīng)感染了。就算做手術,手術成功,最好的結果就是僅僅只能維持生命體征,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植物人。而且生命體征也維持不了多久,最多也就是15--20天左右,或者是躺在手術床上永遠下不來了,這樣的結果對于家人而言是多么的殘酷。再三權衡之下,母親平靜的說,帶你們的父親回家吧!
帶爸爸回家的路上,測壓儀上顯示的血壓仍是高高在上。低壓130,高壓239.只見父親靜靜地躺在那,眼瞅著吃晚飯時都好好的父親,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nèi)就變成了這等模樣,悲愴一陣一陣的撞擊著我的心房。
我多么希望時光能在父親健康的時候靜止,讓父親好好享受天倫;我多么希望病魔就此抽身離去,還我一個面帶慈祥微笑的父親。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我十年的光陰來換取、來延續(xù)父親十年的生命,讓父親沒有病痛開開心心的與家人再快樂的生活十年。
我知道人固然有一死,可當真正面對親人即將離去時心卻不堪一擊。到家后,看著父親躺在床上依靠氧氣呼吸的樣子時,淚水就不禁傾瀉而下。由于高壓的緣故,父親的全身都是滾燙滾燙,連腳背上平時看不到的細小血管都根根血脈噴張,可見父親在病痛中是受著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迎來了第二日的曙光。遠在大連的;ń憬愦騺砹藛柡虻碾娫,電話里姐姐的哭聲讓父親的眼角滴下了淚珠,我和哥哥這才知道父親還有意識。在外鄉(xiāng)的弟妹們也陸續(xù)在不同的時間段趕到了家。同時老家的叔伯姐姐、兄弟們也風塵仆仆的從家鄉(xiāng)趕了來。當躺在床上的父親聽到了眾人呼喚他的聲音,父親的胸口急遽起伏,臉色漲紅。喚聲過后,兩顆眼淚從微閉的眼中順著眼角淌落下來。父親不能言語,但是卻有意識。試想一個人有意識,有口卻不能言語,他的內(nèi)心是多么的無助和悲哀。爸爸,爸爸,我可憐的爸爸。
注視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父親,眾人只有默默的流淚,怕哭聲讓還存有一絲意識的父親心里難受?粗乜诓粩嗥鸱母赣H,小妹和哥哥說,父親一定有心愿未了,說父親一定是想回生養(yǎng)他的地方。我也知道這是父親生前的愿望,從父親病后一直以來都說了想回家,回南昌老家。
當小妹對著躺在床上的父親發(fā)問說:爸,您如果是想回南昌老家,您就眨眼,眨眼了我們就知道您是想回南昌。問過之后,只見父親的眼瞼在用勁的抖動,然后眼皮無限艱難地眨了一下。連續(xù)問了三四次,眼皮就艱難的眨了三四次。此情此景,所有圍在父親身旁的兄弟姐妹們都嗚咽有聲。到了彌留之際,父親還是想回到故土,想回到生他養(yǎng)他的家鄉(xiāng),想回到撫養(yǎng)他長大的兄嫂身旁。
知道了父親的心愿之后,大家將母親喚了過來。母親又接著詢問了一遍,父親依就艱難的眨著眼睛。媽媽也哭了,說:十多年前你退休就想回家,生前沒有滿足你落葉歸根的愿望,這一次無論如何花上任何代價也要讓你心愿達成,讓你沒有遺憾。
接著小妹又當著母親的面再次詢問父親:爸,你是不是還有心愿?是不是走后不放心老媽?話音一落,父親的眼瞼又艱難的眨了一下,這樣的場景瞬間讓媽媽嚎啕大哭淚如雨下。一直以來媽媽以為父親從未將她放在心上,主觀的認為父親是將兒女、老家的親人放在第一位,殊不知老父親在最后的彌留之際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
在我的記憶之中,父親從年輕伊始就不會對媽媽說些甜言蜜語,也不善于表達對媽媽的愛。雖說是知識分子,卻真的不善于表達。再者從年輕開始就一直以事業(yè)為中心,哪里還顧得兒女情長?以至于幾十年以來造成了母親對父親從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的誤解。在我看來,老一輩的人都很樸實,對兒女情長也羞于表達,不像時下的年輕人那樣敢說敢做。
時間一秒一秒的逝去,當時間走到了21日凌晨1:27時,老父親就與我們永別了,走的時候神態(tài)安詳。從19日晚發(fā)病到離我們而去時,前后也就是十多個小時,他用他堅強的意志力讓每一位家人都見到了他最后一面。發(fā)病急,病情來勢洶洶,沒有堅強的意志力是無論如何也強撐不到十幾個小時。父親走了,這一年他77歲,這讓人永遠的痛就此烙上了親人們的心頭了。
看著父親躺在床上的身軀,我心撕裂般的疼痛,淚總是悄無聲息的奔涌而出。爸,爸,你就這樣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語就這樣撇下了我們,從此再呼喚爸爸也聽不到您的回聲了。
父親的一生都是以事業(yè)為重,從60年代大學畢業(yè)分配到單位后一直都是對工作兢兢業(yè)業(yè),在為人方面更是為人稱道。雖說一直都是領導,但絲毫沒有領導的架子。任職幾十年期間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下屬,待人接物都是同等對待,從來沒有親疏別離。至今人們談論到父親都說父親是個平易近人的好領導,是個讓人敬慕的長者。
父親出生貧苦家庭,自一歲半就沒了父親。從小也吃了很多苦,但幸運的是父親天生聰穎。在兄嫂的支持下,由一個農(nóng)家小孩勤耕苦讀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在60年代,能考上大學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白天又要幫著家里干農(nóng)活,晚上因為家庭經(jīng)濟不好又不能點煤油燈看書,全靠著天資聰穎和本身的刻苦才成為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子。
父親是他們那個村莊第一個考上高等學府的大學生,當年到北京讀書是鄉(xiāng)親們敲鑼打鼓歡送出去。如今時光輾轉幾十年,父親又重回故里,一個歡送一個迎接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歡送是快樂陣陣,迎接卻是哀傷陣陣?粗赣H進村的棺木,我們心絞般的疼痛。
雖然父親心愿終于達成,但卻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回家。這一幕無論何時讓我想起,我都會心痛,都會流淚。
回家,這條路多么漫長;回家,也終于回了。爸爸,你了心愿,你已經(jīng)在另外的一個世界里了,女兒希望在那個世界里您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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