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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蟹的趣味散文
小時候,夏天在涼水河里洗澡。我們一群小頑童在河里“扎猛子”摸鲇魚。村子河道多,我們各個水性都很好。一個猛子扎下去,只覺得河水越來越涼。兩只手在河邊兒水草中摸索著,常常會摸到一條鲇魚或鯉魚上來。不過,有時也很掃興。鲇魚沒摸到,卻被螃蟹的兩只鉗子夾住了腳趾。起初有些害怕,后來膽子大了,把螃蟹捉到了岸上,看著這個丑家伙橫著爬了一通,就再把它捉回來看他再爬,實在有趣。
螃蟹的樣子挺丑,性格也不溫柔。頭上兩把鉗子,腿像八把尖刀?偸且鋼P威地橫行霸道。記得老師曾給我們說過一個謎語:“兩把鉗子八把尖刀,有眼無珠,走路橫跑!崩蠋熯介紹說,螃蟹有十七種之多,外號“無腸公子”又叫“橫行介士”。 螃蟹形丑而味美。古人云:“以貌取物失諸蟹,豈知內蘊非同凡。”清代戲劇家李漁,人稱“蟹仙”,他有一段話說:“蟹肉,鮮而肥,甘而膩,白似玉而黃似金。色香味,三者之極致也。”足見螃蟹是非比尋常的食品了。
捉到了螃蟹最后還是要吃掉,螃蟹性涼,一定要熱吃,而且要多放姜和醋。螃蟹的吃法好多,最方便的吃法是洗干凈之后,用急火蒸熟。螃蟹一出鍋,滿身通紅,蟹香四溢。掀起蟹蓋子,便是純美的蟹黃。吃到嘴里,肉多,黃滿,味鮮。吃得痛快,渾身舒服。清代的散文家袁枚是主張煮著吃的,他說:“蟹宜獨食,不宜搭配它物。最好以淡鹽湯煮之。自剝自食為妙。蒸之,味雖全,而失之太淡!边@是它的看法,吃法不必拘泥。 家鄉(xiāng)人有句“七尖八團”的俗語,意思是七月尖臍的蟹美,八月團臍的蟹肥。
那時,每年一入秋,涼水河邊鮮活的蝦蟹隨處可捉。團臍的蟹也挺多。蝦吃不完,可以晾干吃蝦醬,蒸蟹吃膩了,便可以吃蟹餡兒餅、蟹面條。這些風味食品,如今是很難吃到了,也許將來有一天,有人想到《紅樓夢》第三十八回中的“螃蟹宴”,從螃蟹中開發(fā)出更可口的美味佳肴,那就讓更多的人大飽口福了。
說到蟹面條,我又想到了小時候。那時,麥秋一過,家里有白面了,媽媽便給全家做蟹面條。把蟹洗凈,揪去鉗子,剪去八條腿的前端,把蓋子掀掉,切碎后放到鍋里煮,水開后再下面條。面條快熟時,再加點兒香菜、香油和醋,面條出鍋,吃到嘴里,那真是香噴噴,鮮嫩嫩,連湯帶面一塊兒吃,實在是難得的美味了。
近幾年和朋友去飯店,常常要點一道螃蟹來品嘗。他們對吃蟹的研究很到位,對蟹的選擇,頗有講究。一看肚臍,突出者脂肥膏滿;二看靈敏,橫走時,肚腹離地才更生猛;三看蟹殼,有墨綠光澤者,體厚堅實。有此三條,他們選的蟹個個肥大新鮮。當紅彤彤的螃蟹端上桌來之時,食客滿眼放光。一人一只,每只售價都有幾十元,怎能不小心品嘗?我見朋友們各個吃得津津有味,但我覺得那螃蟹總不如小時候媽媽蒸的螃蟹更有滋味兒。至于蟹面條,蟹餡兒餅的味道更別想能夠品嘗了。一位在食品行業(yè)工作的食客說:“螃蟹味道獨特,有待開發(fā),當前物少價高,能吃到這口兒的人太少,還形不成氣候,等大運河邊的農民認識了蟹的價值,搞起淡水養(yǎng)殖,那時不僅讓更多的人嘗到蟹的鮮美,還能為農民增收帶來歡樂呢!
此人一番話,頓時得到了大家的贊同,我想中國的美味實在“!绷巳チ,關鍵是保護好自然環(huán)境。要是河流都被污染了,人們還能吃到鮮活的海鮮嗎?前不久,家鄉(xiāng)的表妹來看我。我問表妹:“涼水河里還能捉到蟹嗎?”她對我說:“涼水河里水草全沒了,哪里還能捉到蟹呢?近幾年有人挖塘養(yǎng),你回家時,也許能吃到吧!北砻玫脑捠刮以趹n思中分明聞到了一股蟹香。但愿河清蟹肥的日子不會很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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