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之行的散文
從去年開始,小野不斷吵著要我去寧波玩。我以各種理由為托詞,遲遲不去。以致后來我每說起想去看看他時,他置若罔聞。不再對我抱有任何期待。上周六他突然要求我過去,說是帶我散散心。的確,最近心緒是有些不寧,諸事擾人,幾乎讓我對什么都沒了興趣。面對他的邀請,我仍未置可否。打算和景商量后再做決定。幾分鐘后,這小子告訴我已為我訂好了房間,面對他這一未經(jīng)我同意而做的決定,我只好答應了。畢竟,有這份誠意在,我也不好再拿勁兒了吧!
我們匆匆理過發(fā),買好東西,急忙上路。到達寧波已是夜里十點多。初次來到這個城市,它與我想象的并無多大差別。只是火車站前那一輛又一輛仿佛是進行拉力賽一般的出租車,著實讓我深深驚嘆了一把————場面太壯觀了。
打的來到小野所在的地方,他在大排檔等我,屈指可數(shù)的人群里,我們通著電話尋找對方。視力極好的我愣是看不到他,他一會說在左邊,一會又在右邊,等我苦苦尋找到他的身影時,發(fā)現(xiàn)這小子真是腦子出問題了:他明明站在接近馬路中心的位置嘛!于是走到他跟前,劈頭就是一頓批評。這么大人了,連話都說不好。入座后,四人閑聊一陣,菜還未上。小野早已開喝,我一把奪過啤酒,叫囂道:“快上酒啊,你看你!”他照辦。四人邊聊天邊等菜,待兩位姑娘吃得差不多時,弟妹對景說,我們先回去吧,讓他倆好好聊聊。一語深得我心,不禁感慨弟妹的善解人意。有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在場,男人喝酒終究難以痛快。
桌上只有我和小野,少了約束,我登時感到心胸舒暢,甩開了膀子和小野推杯換盞。胡吃海喝中,想起了大傻,遂打去電話問候。時已深夜,沒人接聽。估計在睡夢中。便發(fā)條短信問候,奇怪,他竟回復了?磥聿]入睡。我又打去電話,彼此閑扯一陣。大傻說要起床送貨了。一句話讓我頓生時光錯亂之感————我明明在吃晚飯,他怎么就起床工作了呢?管他呢,掛了電話繼續(xù)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想到明天還得出去逛逛,我決定不喝了。小野大概也已酒興闌珊了,便決定一起回去睡覺。他知道我近來的情況,臨走前,又掏出幾張紅票子遞給我,幫我度過苦日。我?guī)追妻o,最終還是接受。連謝謝都沒說。兄弟如此,說什么都顯得多余了。
回到賓館,弟妹和景正在看李連杰的《新少林五祖》。我們便也坐下一同觀看,四人邊看邊笑,數(shù)我聲音最大。景不斷責備我:“你看你笑的!”看來是酒后失態(tài)了?赐旰,小野和弟妹告辭。我們也匆忙洗漱待睡,誰知澡洗了一半,我忽然酒勁上涌,趴在馬桶上一陣狂吐。醉眼朦朧中,我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太陽穴陣陣漲疼。不知多久后,驚覺自己又回到了淋浴的噴頭下,繼續(xù)洗澡。經(jīng)過清水的沖洗,我半醉半醒,半睡半醒。景看我頹然地坐在地上,似乎也沒去攙扶,待我起身洗完澡后,才扶我上床入睡。
次日醒來,大腦昏昏沉沉。等小野來退房,步行到他住處。吃過早飯,略作休整,開始當天的旅行計劃。第一站是老外灘,下車后卻是先看到寧波美術(shù)館。許是酒力并未全消,這次我并不特別激動。懶洋洋地在門口照了幾張相就踅足進館內(nèi)參觀。一進展廳,迎面就是一張巨幅油畫海報:一個奔跑中的男青年,身形瘦削而精悍,手腳奇長,完全不合人體比例。對于這種現(xiàn)代派風格的作品,我向來無多大興趣,也缺乏欣賞能力。匆匆一覽便去了另一展廳。這一展廳多是水墨、彩墨畫。屬借鑒西方藝術(shù)風格的中國畫,只可惜東方藝術(shù)的詩意淡了很多。整體感覺不夠空靈,用墨也稍嫌不夠精到。展廳西側(cè)又有一小展廳,內(nèi)陳寧波籍畫家的作品,比之前看到的油畫更加抽象、光怪陸離,我?guī)缀鯖]環(huán)顧一圈便走了出來。還是外面的作品好些。入口左邊那副水墨畫上鈐的印章倒讓我記憶深刻,為“渲染無聲樂章”,橢圓形印,朱文,饒有意態(tài),于是駐足觀摩良久乃離去。離開美術(shù)館時,頻頻回首。訝異于它的特別造型和古樸風致。對于此館的設計者王澍不禁更加欽敬。他說寧波美術(shù)館可能是世上第一個港口美術(shù)館,我不知卻否,但看其坐落在港口,的確是比別的美術(shù)館風格迥異且突出。
美術(shù)館右側(cè)不遠處便是老外灘,整體看去不夠古舊,不過還是能看出設計者求古的匠心。一條小巷直通盡頭,曲曲折折,兩邊建筑參差錯落。有現(xiàn)代風格的精品小屋,也有古色古香的.老屋,結(jié)合在一起卻不顯得突兀。我們信步走著,看著,不時拍些照片。晌午的陽光越過高高的屋頂,投射在這一小塊靜謐的地方,舒適怡人,令人忘此酷夏。巷子的另一頭是天主教堂,磚瓦古舊斑駁,看來是保住了原有的模樣,未經(jīng)翻新和修整。教堂不大,高聳的塔尖顯得有些威嚴,入口處還懸掛了一幅宣揚其教義的對聯(lián)。其實我至今不明白基督教和天主教究竟有何區(qū)別,只是覺得天主教徒比之基督教徒,多了一份激進和狂熱。因此對天主教及其門徒略存忌憚。可是好奇心還在驅(qū)使我,想去教堂里看個究竟。我們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里看,猶豫是否該進去,不想開門的人卻很熱情,微笑著對我們招手。我們回以微笑,便進去了。找了靠后的位子坐下,信徒跟著臺上的一個中國男子在唱頌歌,過了一會,他們都站了起來,神情肅穆。我們便也跟著站起,聽頌歌,歌聲倒也娓娓動聽,只是一句都聽不懂。整個教堂,大概只有一個人在肆無忌憚地玩——就是我們前面那個外國小姑娘。約莫五六歲光景,金發(fā)碧眼,胖乎乎的,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毫無拘束。她母親感覺到我們在看這個孩子,便也回過頭來,對我們友好一笑。然后拉回孩子。
從教堂出來,轉(zhuǎn)車去下一站——天一閣。未來之前,它已是常常徘徊在我腦海的一個名詞,一種代表。我想,對任何一個讀書人而言,天一閣都是引人感慨不禁的話題。作為中國最大的私人藏書樓,它所經(jīng)歷的滄桑已足以顯示了它在中國藏書史甚至歷史上的顯赫地位。它的榮辱興衰正如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見證一個又一個的傳奇,見證一段又一段滄桑,見證亙古如斯的日升與月落……
站在天一閣的門前,我靜看這一片古色古香的屋瓦和墻垣,看著稀疏的游人,倒心生一絲安慰——它就該如此安靜得坐落在這里,不該有太多人打擾,比起那些人潮洶涌的名勝,它保留了一份原有的寂寞。
小野買過票,我們便踅足走進天一閣。這里房間甚多,場地也大得近乎莊園。不過它也確是個莊園,只是古人喜歡給私家宅院起個雅致的稱號,例如“XX閣”、“XX軒”、“XX樓”之類,僅看名字,就給人以精致小巧之感。實則有些并不如此。例如眼前的天一閣即是。沒來這里前,我以為它只是一個幾層的古樓,里面盡藏天下名書。想象中的它,也不過如今天的圖書館一般大小。待走進去逛了一圈后才知道,天一閣不僅僅是個藏書樓,嚴格的說,天一閣是一個富藏天下書籍的豪宅大院!我們在里面穿來穿去,常常迷了方向。我來此的初衷是為了看到那些珍貴書籍,很可惜只能看到藏在玻璃柜中的一部分,暗黃古舊。另有很大一部分都密封在木柜中,只能通過柜上貼的字條,大概知道里面藏些什么書。
這里也不失為一個休閑的好去處,后花園有一座小山丘,樹林陰翳,空氣清爽。坐在亭中,閑看眼前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池一石,都倍覺身心自在。坐在亭中,我用景的手機播放一首《菩提明鏡》的曲子,推薦給小野,他連贊不錯。繼而三人都不言語,靜聽美妙的音樂在這靜謐的空氣中回蕩。
過不多時,一導游帶了一隊人過來,擴音器發(fā)出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寧靜。我只好將曲目暫停,且聽導游講解。待導游走后,我繼續(xù)播放音樂,不多時保安又走了過來,告訴我們這里不能休息。于是我們走出亭子,回首一看,亭邊有個提示不準進入的指示牌。頓覺自己闖了禁區(qū),于是灰溜溜走開。
從天一閣走出來,我已雙腿發(fā)脹,肚子發(fā)慌,急需覓一處吃飯休息。幾人沿街走來走去,決定不好究竟去哪吃飯。最后還是由小野決定,帶我們?nèi)チ艘患揖碌漠數(shù)夭损^。席間我們無拘無束地暢談,自合肥一別,我和小野幾乎再沒面對面交流的機會。席間我談到近來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忍不住感慨不盡、牢騷不止……面對我的喋喋不休,他仍舊是以前那副不痛不癢的表情,發(fā)表兩句不痛不癢的見解——就算是安慰我了。飯菜都很精致可口,可惜我胃口不太好,因昨晚飲酒太過,這次更是滴酒未沾。小野一人自斟自飲。倒也不苦勸我喝。只是我覺得辜負了他的美意,說好了見面后要彼此大喝特喝,一醉方休。到頭來我還是掃了興。也罷,權(quán)且以茶代酒吧!
吃晚飯,日已西昃,景也催著我回柯橋了。我雖覺還有好多想去的地方?jīng)]去,也還未盡興,卻也不得不歸。因次日還要上班。去小野住處小憩片刻后,小野送我們到車站,我們就此告別。此次行程就此化作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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