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湖北咸寧領獎記散文
這里說的“領獎”,說的是到由湖北省咸寧市《向陽湖》雜志社在一九九八年四月舉辦的“愛情、親情、友情全國征文大賽”頒獎會去領獎。
事情還是從源頭說起。
我是個癡迷的文學愛好者,這話我已經(jīng)不知重復過多少遍。幾十年來,每天晚上如果枕邊沒有可讀的書或報,我就會產(chǎn)生閱讀的“饑餓感”,心情煩躁、坐立不安。
一九九七年九、十月間,我實在沒有什么書籍可看,在一次進城辦事時,偶然間看見書攤上的《微型小說選刊》,當時我還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種刊物。出于好奇、也出于當時我正在沒有書可看,于是,就買了一本。
這是一本薄薄的刊物,所以書中的任何文字我都不肯放過。在這本書里,文章的風格趣味非常適合我的閱讀習慣,并因此吸引我與這個刊物相伴了十來年。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書中有一則咸寧市《向陽湖》雜志社關于舉辦“愛情、親情、友情全國征文大賽”的啟事,影響了和左右著我后半生的寫作生涯乃至精神狀態(tài)。
在經(jīng)過精心構思、反復修改之后,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在稿件截止日期最后五天,寄出了寫作生涯中第一份應征稿件,文章標題是《癡情》。
稿件寄出后,在漫長的等待之中,音信全無。正當我以為希望渺茫之時,“冷不防”的就收到了《向陽湖》雜志社寄來的參加“中國文學之旅‘相約在春天’筆會”的邀請函。
收到邀請函的當天,心情的激動已經(jīng)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現(xiàn)在只是記得當時血壓升高、心跳加速,腦子里一片空白……在后來的幾天里,一直在“去不去領獎”的決策上左右為難——去吧,身無分文;不去吧,參加征文大賽又是為了什么?邀請函上也沒有說明我得的是幾等獎,我知道這是雜志社的策略,如果標明了幾等獎,可能很多人不愿到會,他(她)們算的是經(jīng)濟賬,獎金與路費相比得不償失。與會者太少,頒獎會就會辦得冷冷清清、毫無生氣。其實我并不在乎獎金多少,我在乎的是我的寫作水平得到了雜志社的肯定,對于我來說,證明了這條路可以繼續(xù)走下去。這種想法在我后來去咸寧的火車上以詩歌的形式表達了出來(我把我的獎級設想為末等獎):
凄苦寒窗數(shù)十年
僥幸中獎笑開顏
末獎得來也不易
多少酸辛化作甜
中獎與否本無謂
歷史責任挑在肩
鼓舞人民奔“四化”
辛勤筆耕永向前
言歸正傳。在經(jīng)過了幾天反反復復的思想斗爭之后,我終于決定排除一切干擾、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去參加這個頒獎會,因為我的文學苦旅,迫切需要精神的動力。
于是就開始四出張羅借錢。剛好我有一窩剛出生不久的小豬,我在心中把它們當作了借錢的“抵押物”,向借錢給我的朋友聲明兩個月后還錢,決不拖欠。
借錢必須“化整為零”,每個債權人的錢數(shù)目不能太大,免得他們不放心。就這樣從幾個人手中終于借夠了我意想中的路費。
經(jīng)過“去”與“不去”的思想斗爭和借錢的折騰,離會期也就不遠了。我也不知道路途中需要幾天時間,依據(jù)“寧早勿晚”的原則,我決定提前上路。
我雖然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但是從文學作品中、電影電視中知道的火車上騙子、扒手十分猖獗,因此,我的心理上被自己弄得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似乎人人都是“嫌疑犯”。幸好早先從有經(jīng)驗的出門人口中聽來的把錢分成幾處裝,萬一被“扒”也不至于“全軍覆沒”。我歷來沒有暈車的.毛病,所以在三天兩夜的旅途中,白天看“景”,晚上防“扒”,基本上沒有睡覺。
不出所料,到咸寧時,與會期整整早了兩天!
在這兩天里,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逛街。出于安全考慮,專揀繁華熱鬧的主大街溜達,偏僻陋巷根本不敢去走。咸寧市據(jù)說是新城區(qū),地勢開闊、規(guī)劃合理,“井”字形的大街縱橫交錯,很有些現(xiàn)代化城市的氣魄。早來了兩天真沒有白費,使我對咸寧不至于“走馬觀花”或者“盲人摸象”。
逛了兩天之后的下午,也就是邀請函上規(guī)定的報到時間,我就直接走到編輯部去。幾個人正在寫海報,為迎接與會者緊張的忙碌著。聽說有人來報到,老主編的語氣似乎包含著幾分驚喜:“小雷,有人來報到了!”聞聲下樓來的“小雷”三十多歲,善良溫和、面露微笑。聽說我已經(jīng)來了兩天了,忙問我住在哪里?在她的幫助下,把我從暫住的旅社遷出,住進組委會預訂的賓館里去。
走出編輯部時,我飛快的看了一眼海報。也許是因為太匆忙,老主編竟然寫“重”了兩個字。四平方米寬偌大的海報,重新做已經(jīng)來不及,只好用毛筆涂黑了,權當是“殘缺美”吧!我平生第一次知道,筆誤有時也有可能出自資深的名家之手。
剛剛把我安頓好,報到的人也陸續(xù)來到,于是登記、收費忙得不亦樂乎!靶±住泵欣缀<t,是組委會的活躍分子或是主要負責人,在此后四天的會期里,與會者和她一直是親密融洽的關系。
當天下午報到的一共是七個人——云南的我,農(nóng)民;廣西的林蔭權,退伍軍人;吳振宇,初二學生;山東的胡慧潔,重慶市西南農(nóng)業(yè)大學學生;另有三個不同省份的學生和記者,因為我的筆記本上沒有他們的簽名,已經(jīng)無法查考了。
世界上什么東西最具有親和力?恐怕要首推文學了。“同是舞文弄墨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蔽覀冞@七個最先報到的人,馬上就形成了一個親密無間的小團體,在四天的會期里,我們一起游玩、一起照相、一起吃飯,使這短短的相逢趣味橫生,終身難忘。我親眼看到有幾個晚到的與會者,摻不進任何“群體”,如同失群的孤雁,品嘗不到文友聚會的歡欣與激動,獨來獨往、落落寡歡,這一次筆會,算是白來了。
第二天開始是正式會期,人也基本到齊了。(說是“基本”,是因為第三天也還零星有人來)。如此一來,我就顯得有些“雞立鶴群”了——年齡最大、文化最低、唯一的農(nóng)民、唯一的邊疆省份的人。當然,服裝也是老氣橫秋、毫無亮點。其他的人,有教師、編輯、記者、律師、政府工作人員、退伍軍人。大、中學生約占了三成左右。
從地域上看,由于距離的關系,“近水樓臺先得月”,當然是湖北本省的參賽作者最多,中獎者也就多;云南就我一個。聽雷海紅說,原先昆明武警部隊有一個中獎者,不知為什么沒有來;東三省沒有;新疆、青海、西藏沒有(也許是因為“山遙路遠”的關系);具體的有些什么省份的人中獎,只有組委會的人知道。
也許是年齡的關系,很多人誤把我當做“最資深的作家”,紛紛找我簽名留念。我無意“貪天之功”,卻也無心去解釋,因為我發(fā)覺他(她)們大多數(shù)人對于我這老少邊窮地區(qū)的方言土語一竅不通,說了也白說。
在會期中間,有幾個中獎者聲稱組委會評獎不公,溫釀、鼓動抗議。我是“文革”過來的人,對這種把戲已經(jīng)“看破紅塵”,漠然處之。果然很快就有編輯部的副總前來疏導化解,我也由此窺見了“以不變應萬變”、“無為而無不為”的精妙。
每天飯后休息,我就和青年文友們涌進餐廳隔壁的歌廳,伴著影碟機悄悄的唱。感受著青年文友們青春的氣息,我仿佛老樹又發(fā)了新芽,一下子年輕了十歲。這個情節(jié)我在《感受音樂》那篇作品里已經(jīng)說過,這里不再羅嗦。
算來我的聽力有毛病已經(jīng)年深月久了。會期的最后那天是到風景名勝區(qū)“仙姑洞”旅游,晚上是頒獎會,頒發(fā)榮譽證書,盡管我認真地聽,念我的名字時仍然沒有聽到?吹酱蠹壹娂婎I到鮮紅的榮譽證書,我感到無比的惆悵和失落,以為就要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了。正當大家在緊張的、熱烈的、依依不舍的互相告別時(有很多女學生都哭了),組委會派人來通知我去辦公室領獎——獎金、榮譽證書以及一個象征“紀念品”的被套。
獎金加被套,其價值只是區(qū)區(qū);榮譽證書的精神價值,卻足以支撐我在后來的寫作生涯中淡泊名利、孜孜筆耕、物我兩忘。所以說,這個筆會對于我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使我的精神狀態(tài)如同“重塑”一般的脫胎換骨、意氣風發(fā)。
光陰荏苒,時間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年,然而對于當年的情景卻仍然記憶猶新。雖然后來參加的各類征文大賽陸續(xù)中獎多次,但是因為經(jīng)濟的拮據(jù),再也沒有能力去“瀟灑”了,然而這一次(第一次)筆會對于我的鼓舞的作用,至今依然“后勁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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