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愛就好好愛散文
我媽這一生嫁過三個男人,這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里面都是辛酸淚。夠?qū)懖颗耸吩姷牧恕km然寫文字的人都愛販賣青春和傷痛,但是我不準備用我這遜色的手筆寫我的母親,寫的半咸不淡倒是一種辱沒,所以這部書留在我和我妹的心里,用一輩子去閱讀。
我的親老爸,顯然沒有愛過我媽這個地道的農(nóng)家女子,老爸有那么一點清高和小文人的深邃,就是這些格格不入讓他一個人孤獨半生,悔恨一世,媽在這個男人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只知道過的是日子,這在過去是多么平常的事情,現(xiàn)如今想起來真是個恐怖的年代和環(huán)境。后來老爸去天堂站占地方打麻將了。我媽不準備再婚,媽說守著你爸和你們倆過得了。是我勸媽再走一步,為一個男人枯萎半生其實不值。尤其是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抱歉,老爸,雖然你那么愛我,但是這事我打死也不能向著你,我得有點正事。
于是我們有了二爸。而婚姻維持兩年后走到盡頭,媽說,他那點微薄的工資都不夠養(yǎng)活我的兩個女兒,我的兩個孩子還在外面漂泊,我嫁的這是什么人,找他有何用呢?與其伺候他不如伺候我的兩個女兒。我沒有阻擋住我母親護犢的情懷,我們?nèi)齻卷著簡單的行囊風雨中漂泊了又些年
后來我就結(jié)婚了,還是沒能力養(yǎng)活母親和妹妹,媽又嫁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媽有十五年的婚姻了。對媽好的不得了。雖然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是不斷,可我比母親明白這就是日子,也是愛情,生活就是這樣五味雜陳的。有苦才能彰顯甜的分量,有痛苦和煩惱才能映襯出幸福的彌足珍貴。我媽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到如今都會拿著電話像小女生似得和我繼父撒嬌,因為小事耍性子鬧脾氣讓人哄。我驚嘆,這是我半輩子都一本正經(jīng)的老媽嗎?簡直一個少女。我和我媽說這就是愛情,我媽說別肉麻,什么愛情愛情的。你們年輕人成天掛在嘴上。老媽,我不是年輕人了好不好?愛情是一個永遠都不過時的話題好不好啦?
無獨有偶,我婆婆也是走過兩次婚姻,灰菜的爸爸在他們還是很小的時候得病去世了,婆婆找了現(xiàn)在的公公。幾十年風雨過去了,姐姐妹妹的相繼成了家,剩下兩個人老人相守,看著都是一種幸福,婆婆抱了柴禾,公公趕緊去開門,婆婆走的遠了,公公也會在午后相望。前幾天還聽說兩個老人還會因為打牌生小氣耍性子,像孩子一樣的可愛,哭哭笑笑的摻雜匯演,里面都是生活的樂趣。
閑暇時候,星子布滿夜空的夏夜,我和灰菜躺在農(nóng)村的土炕上,聽外面蛐蛐叫,我煞有文藝范的問了此事。我說,俺死了,你還找別人不?灰菜說,不,俺就稀罕你,沒人比你好,你沒了,我就自己過。我大笑的不行,顯然我明知道是假的,也不可能是真的?墒沁是滿足于小小的虛榮心和成就感,但是可不能真的.這樣,我定要讓他娶個女人,臨終遺愿也要寫上這條,愛情是個多好的玩意呀,我走了,帶走我的那段精彩,后面還會有人來,就讓來的人也帶著她的精彩走進你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嗎。 人生因為有了愛情才更飽滿,才是活著的滋味。誰都沒有權(quán)利圈住誰的一生。在古代來說至死不渝是愛情最好的版本,一方死了一方即便不殉情也要守節(jié)終身,才是愛情最完美的謝幕,其實這是最爛的愛情版。你走了,留下你愛的人在世上獨享孤獨痛苦想想都是殘忍的事。那漫長的歲月沒有愛情陪伴,一個人的燈火孤零該是什么韻味呢?你把他愛別人的能力都帶走了,不是最殘酷的愛嗎?我若沒了,我還是希望他會愛別人的,那個女子若不如我,他會記得我一生;她若勝過我,便是灰菜的福祉,怎么算都是值得的事情。
中國人太趨于樹立神話,創(chuàng)造榜樣,弄些標桿或標榜事件,用來頂禮膜拜。這多離譜。
那年荷西死了,三毛這個另類的女子為他痛不欲生,形同行尸走肉,她的文字滴出血來讓人不忍再讀,仿若這就是對的,這樣就是好女子,貞潔楷模。很多年后,三毛對那個叫做王洛賓的男人動了心,雖然沒有修成正果,但是被多少人詬病,他們說這是造謠,不能誣蔑他們心中美好的三毛和美好的愛情,三毛和荷西才是永生的夫妻真正的愛情。三毛不可能也不能愛上別人。于是這段本應(yīng)該挺平常的人之常情被遮遮掩掩,不能拿來正大光明的去說。愛上另一個男人怎么了?荷西帶著他給三毛的愛走了,三毛的心也必須跟真死去嗎?我們把愛情鞭打死算了,這算什么邏輯呢?
那年王蒙結(jié)發(fā)六十年的妻子走了,王蒙痛不欲生。后來的后來他有了新的妻子,發(fā)現(xiàn)生活的樂趣,八十歲高齡的他說,青春萬歲,愛情萬歲,八十歲耶,他提愛情,那么這愛情是多美的事情呢。連老人都長出新發(fā)。那個我一寫再寫的梁實秋不也是送走了妻子后,又遇到了新的愛情嗎,他叫他的小妻子為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娃娃,分離在即的時候呼喊,上天不仁,殘酷奈爾。愛情讓一個悟透世事的古稀人抱怨起老天的不公來了?梢姁矍槭怯卸啻竽ЯΦ摹
我隔壁的嫂子便是個中年喪偶的女人,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閑談時候也有很多人張羅著讓她走一步。她倔強的說不,我不能放下他。同為女人我真的希望她能放下,四十多歲的年紀人蒼老的不像樣子,半點光彩都沒有,不是缺少化妝品和衣服的打造,那些外表的服飾只是女人妝容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死去的心,死水一樣的心風兒不吹鳥兒不叫,生命便沒有了滋養(yǎng)和盼望。歸根結(jié)底是愛情讓她攆的太遠了,拒絕的太久了。
所以,活在世上有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無論誰走了,無論你們我們怎么山盟海誓的相愛過,請在走的人關(guān)上身后門的那一刻,就放了曾經(jīng),忘了過往,去過另一種生活和人生。
灰菜也問我,那我要是沒了呢,咋整?我說,不咋整,遇見優(yōu)秀的男人,我會山崩地裂的同他愛一場,就像當年愛你那樣。但是單身的幾率會大一些,對于我這么任性的人來說,婚姻對我太是一種負重,我背了你的就不想再背別人的了,可是我還是會有愛情呀,對我這么癸水多情的女人來說,心境枯竭便是死亡。
年輕的時候呢,我或者說我們都太想做一個人的唯一,就是你的唯一,獨占專有?墒仟氄紝S辛税胼呑,如果這條線斷了,就放他去尋找新的生活吧。
所以說,要是這樣想,沒有誰是不可以被替代的,我們都不要做誰的唯一。生命結(jié)束,婚姻結(jié)束,一段愛情結(jié)束,無論當初怎么愛。結(jié)束時候愿他找到更好的人去愛他,畢竟年老年少有人愛著總是好的,過的也是有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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