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的淺秋散文

　　今年的中秋節(jié)小長假，正遇上了臺風(fēng)外圍的襲擾。農(nóng)歷八月十五、十六正是一年一度月亮最圓、最亮、最能寄托情懷的日子，卻因連續(xù)兩天的大風(fēng)暴雨，期待已久的一輪明月沒能如約而至，不免讓人有點失落。好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天氣轉(zhuǎn)晴，“蘭花草”戶外運動群組織了登山，目的地——九華山。這山可不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安徽九華山，而是我們句容本地的。它處在寧鎮(zhèn)山系，位于句容北面，是境內(nèi)的第二高山。為了與安徽九華山加以區(qū)別，有時也稱為小九華山。這是我第一次登臨此山，不免有幾許期盼、幾許興奮。

　　一行20多人拼車前往，秋風(fēng)拂面，暄氣初消，約半小時就到了山下。經(jīng)過風(fēng)雨的洗滌，天空潔凈、湛藍(lán)、高遠(yuǎn)、深邃，朵朵白云悠然漂浮著。就在這藍(lán)天白云下，一山靜臥滿目蒼翠，山峰起起伏伏綿延數(shù)公里。九華山原名九子山由九個小山峰組成，又名九花山，意即像九朵蓮花瓣組成的山脈，其中八朵在四周一朵在中間，宛如佛坐在蓮花寶座上。因晉朝時柘渡禪師在此建九華寺，后更名為九華山。近幾年，隨著戶外運動的興起，九華山逐漸成為戶外人最愛之一，方圓百公里小有名氣，被譽為江蘇的“武功山”。

　　時值初秋，氣溫還是有點高，一段登山后已氣喘吁吁開始冒汗了。也許是土層比較薄的緣故，山上多是一些灌木和茅草，幾乎看不到大一點的樹木。樹葉還是綠色，仔細(xì)看有的開始泛黃。醒目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尤其是野菊花好不收斂盡情綻放著。偶爾會看到幾只蝴蝶飛來飛去，也有一兩只蜻蜓從眼前閃過，給寂靜的大山平添了幾分生機。這個季節(jié)應(yīng)該看到果了，不時地會發(fā)現(xiàn)山栗一簇簇的，個頭較小，其實是錐栗，吃起來很香，現(xiàn)在尚未成熟。也能發(fā)現(xiàn)野柿，還處在青澀期，但已透露出飽滿。一陣風(fēng)兒掠過飄落了幾片黃葉，無聲無息，淡定從容，釋放出成熟的秋味。

　　山雖不險峻陡峭，但需要爬坡過崗，還是有一定強度的。我們在野道上穿行，有的地方雜草密密簡直看不見道，只能憑感覺而過。此山果真名不虛傳，一路上遇到了來自南京的、無錫的'、揚中的等各地戶外運動愛好者，有的隊伍還扛著自己的大旗。途中一些巨石突兀奇形怪狀，有的石似乎要滾落，正好可坐可依稍作休息。此時，喝點水補充點食物，望望天空正是“白云升遠(yuǎn)岫，搖曳入晴空。”云有的潔白無瑕，有的略帶灰色，有的堆積如絮，有的纖纖如絲。絲絲縷縷的云輕輕飄過時，如羽毛拂面，感覺舒癢。

　　主峰已近在眼前，呈角錐狀，望上去尤為美麗。在一平臺上休整后，我們一鼓作氣登上了海拔433多米的主峰。此刻，空氣更加清徹透明，不沾黏，周邊的一切異常清晰，頓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大家情不自禁地大喊起來。眾山一覽無余，山河無比壯美。東望，高驪山雄壯巍峨；南望，碧桂園高樓林立；西望，寶華山挺拔秀麗；北望，長江如玉帶橫陳。再仔細(xì)看原野上村莊枕著山，山懷抱著村莊，河塘散落其中，閃著金光。最醒目的是近在眼前的固江口水庫靜臥在群山之中，這一汪秋水晶瑩明亮，裝滿了無限柔情。固江口實為“過江口”，因句容方言把“過”說成“固”，最后演變成固江口。古時長江很寬，后來逐漸北退，但仍留下了一條條叉江�，F(xiàn)在水庫的位置原來是山中的一個缺口，也是山南通往長江的重要通道，因此稱為“過江口”。相傳，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六上寶華山隆昌寺，都在這里下船上岸，故又稱“御碼頭”。昔日通往長江的重要水道早已堵塞，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過江口”名字。單從這名字就可以想象出當(dāng)年船只穿梭的繁忙景象。

　　下了主峰是一段險要之處，只見山石錯落怪石嶙峋，宛如“龍脊”，只能在石縫中小心前行。過了此處，草木忽然茂盛了許多，有一人多高，白茅草已“愁白了頭”隨風(fēng)搖曳著，抒發(fā)著不盡的相思。

　　因車輛停放在登山處，需要沿著山腳回頭走。山上有美麗的景致，山下也有不錯的風(fēng)景。只見一眼望不到邊的野草起起伏伏，與青山相映。草不是單調(diào)的綠，帶點淺黃、鵝黃、深黃，還夾著不知名紫黑色的果子。成片的狼尾草翹起它的尾巴，毛茸茸的，呈淡紫色，輕輕搖擺，露出風(fēng)韻。小溪在草叢中靜靜地流淌，遇到青石便會發(fā)出空靈的音律。遠(yuǎn)處傳來幾聲“咩咩”，卻不見羊的影蹤。這軟綿綿的草地，或坐或躺，望云的卷舒，看鳥的身影，任風(fēng)的吹扶，嗅草的清香，一股爽朗氣息很快漫延開來，盡情地感受那“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意境。

　　人生的腳步有時走得太匆忙，需要停下來看看風(fēng)景，平復(fù)一下那悸動的心靈。淺秋入深，綠葉漸黃，黃葉飄零，洗盡了歲月鉛華，催熟了豐饒的碩果。人到中年，走過了青春的萌動、壯年的繁華，正如秋走過了春天的生機、夏季的熱烈。秋多了份成熟，人多了份沉穩(wěn)。此刻，我既無歡喜也無感傷，所有得失喜怒都淡泊成秋的禪意，只享受這份靜美。

　　有幾朵濃云飄過，也許是臺風(fēng)的余威，也許是秋的使者，竟落下了幾絲雨，各種跡象告訴我：秋正款款而來。我想，淺秋的九華山已有秋韻，深秋的它一定更有秋色，冬季的它也會有別樣的景致。

　　我征服的是一座山嗎？不是。我分明是觀賞了一段風(fēng)景、一路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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