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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夢寒雨散文
冬天的雨總是寒冷的，至少在四川，濕冷的浸骨之感確是年年歲歲都相似的。而在成都的這些日子卻淡了寒冬的念頭，大約也因為又沒一場像樣的冬雨——那樣的刺骨銷魂，便是連夢里也要瑟縮著的。這樣一場冬雨，仿佛要尋著它滑落夢里的痕跡才能尋覓。
還在夢里，便依稀聽見瓦片上淅淅瀝瀝的足音。冬季的雨下得很干脆，很小一會，很細(xì)勻地落著，即使在瓦片上，有時都讓人懷疑那是黑夜的聲音。屋后仿佛干枯的果樹，肆意地延展著蒼勁的枝干，郁積在枝條上水滴承受不起嚴(yán)寒的重量，重重地砸在單薄的瓦片，讓人怦然驚覺。雨很細(xì)，但憑借水滴在瓦背上跳動的頻率卻是可以知曉雨的大小的，甚至可以揣測出淋濕村莊的個數(shù)。小雨靜如思飛，翩然蝶舞；中雨細(xì)如松針，風(fēng)拂鏡湖；大雨脆如淺溪，鶴鳴遠山。就這樣一場雨，差不多從人們?nèi)胨綕u入夢境，就這樣一直滴著。仿佛陪了一夜，可一早醒來，只剩下濕潤的木葉和花臉的地面，太陽一曬又是昨日的光景。在寧靜的村子，有時會忘記時間，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重復(fù)的雨吧！
這樣的寒冬，下著一場不大不小的冷雨，便可以從今日凍結(jié)到過往。雨就這樣下著，翩躚如風(fēng)掃花陣，酷冷如懸瀑流霜，密以致衣發(fā)濕潤，疏不覺風(fēng)中消散。可以愜意地打著傘，撐開一朵晶瑩；可以緊衣急行，剪斷幾縷冷緒。人在雨中來往，或擁擠或稀疏，或喧鬧或沉抑，像是一副被寒風(fēng)吹來的畫圖。雨就這樣下著，人就這樣走著。人走進雨中走出雨中，思憶過去又將思憶現(xiàn)在；雨滴在人中滴在風(fēng)中，冰涼了思緒駿冷了風(fēng)情。
或許就這樣一場雨，還未落地已被吹散，卻霜凍了一夢的思戀。我身感今日的寒，也明晰以往的冷，不知錯開了多少時光夢境，身旁依然行走在冬雨中的人往來。慶幸冬雨總是相似，以免忘記流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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