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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清涼散文

時間:2024-10-05 03:47:25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

夏的清涼散文

  上海的夏,潮濕、悶熱,似乎一直蒸騰著,讓人透不過氣。

夏的清涼散文

  夜,難以入睡,于是起來在院子里站立。凌晨了,外面依舊火辣辣的。水泥地卯足勁傾訴著心中的憋屈,一股股熱流沖擊著空調(diào)機(jī)的熱浪,它們對撞著、攪和著、升騰著,把整個夜空都熏紅了。

  城市的夜空永遠(yuǎn)被霓虹燈、路燈涂抹著昏沉沉的色彩。高樓屏蔽了心靈的電波,任憑你睜著多大的眼,目光也難與星月相望。偶爾,有一顆星星映入眼簾,霎那間,視線有多長,驚喜和渴望就能被它牽引抵達(dá)夢的天堂。

  耳邊,一片空調(diào)疲憊的運(yùn)轉(zhuǎn)聲,這聲響,仿佛是久咳的老人,一陣陣聲嘶力竭,快要把肺咳出來的絕望。

  知了白天叫多了吧?現(xiàn)在也亮不了嗓子了,只能發(fā)出三兩聲嘶啞的短促的叫聲。熱鬧而又奔波的城市開始入睡了,路燈、霓虹燈、失眠人的夜燈如同低垂在天幕上的星星泛著點(diǎn)點(diǎn)幽光。前幾天還叫得很歡的鳴蟲這些日子估計熱壞了,再也不你唱我和的了……也許城里的蟲兒學(xué)習(xí)了城市文明的條規(guī)?這時,倒羨慕起兒時老家的那些蟲兒了。沒有羈絆,就如小嬰兒般,被鄉(xiāng)下的風(fēng)寵著,想睡,睡;想吃,吃;想唱,唱;想鬧,鬧。

  這老家__揚(yáng)州鄉(xiāng)下的蟲兒,不知今夜你們還在歡唱嗎?也許,你們的叫聲也沒了你們祖先的隨意和歡騰。

  從在外讀書算起,走出老家三十多年了?刹还茏叩侥睦铮坪跸娜罩挥欣霞业娘L(fēng)是涼爽的,只有老家的嬉鬧聲是悅耳的,只有老家的嗓音是撩撥心弦的。

  小時候,孩子是喜歡夏天的。陽光雨水的滋潤,莊稼和小草都生機(jī)勃勃。挑豬草的孩子再也不犯愁了,一會兒,筐子里的青草就堆成小山了,要費(fèi)著老勁才能扛回家。再也無需用柳枝架空筐子,上面碼放一層老草,還假裝吃力背回家。嘿嘿,那被識破了,父母的巴掌還是有點(diǎn)力量的哦。

  輕輕快快做好活計,小臉上汗珠也叭嗒叭嗒跌成八瓣。夕陽西下,清澈的河水溫溫的,小伙伴們一起跳水拍打著浪花。洗著澡的,輕輕撫摸漣漪中層層自己的如花的臉龐。扎著猛子的,冒出頭,一定有咋咋呼呼的尖叫,“一條魚,你們看!”“好大的河蚌!”“誰不會水?來吃蝦!”“先掐頭,后掐尾,四寶吃了會游水”“先掐頭,后……”童聲唱和,一浪高過一浪,震得河面上的麻鴨白鵝紛紛張開翅膀在水面上撲騰、滑翔,個個亮出自己最美的絕活。

  從河里爬上岸,難得小伙伴是空手的,再不濟(jì),一碗螺絲,幾只河蚌,明天的午餐有肉啦!

  收拾利落,水碼頭搓揉干凈衣衫。有的抬出長條桌,有的擱置好小竹床。一鍋稀飯還是一鍋大麥粉糊糊,趕緊涼起來,最快的法子是放在大盆里用冷水逼一下。田頭地角隨便摘幾個瓜果涼拌一個,臭的莧菜莖、茄子、豆莢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一把毛豆兩把面粉紅辣椒青辣椒,一碗美味出鍋……天色已暗,一家家門口吃著喝著說著閑話。豬圈牛圈點(diǎn)上濕濕的一堆碎草,青煙嗆跑了蚊蟲,青煙飄蕩在村莊上,勾勒著人間的煙火畫卷。

  晚飯后,小橋邊是最熱鬧的,習(xí)習(xí)涼風(fēng)撫慰著吧嗒吧嗒的蒲扇;河塘里陣陣荷香輕喚著優(yōu)哉游哉的魚蝦;三三兩兩的狗叫與拼命鳴唱的蟲兒斗著氣;忽閃忽閃的螢火蟲照著迷失的靈魂游蕩在回家的路上……

  竹床上,草席間,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有唱歌唱戲曲的,來了一段又一段;有做游戲說著童謠的,總想蓋過歌聲吊著嗓子;有耳邊私語竊竊輕笑的,還不時摟著打著;有老生常談重復(fù)著幾個神話的,說著說著就有幾個聲音一齊亮相了;有聲情并茂說著鬼故事的,一聲尖叫抱在一起還問后來怎樣了……“哇,熱呼呼的,小五子的一泡尿快把我沖走了!”哈哈哈“小五子,快醒醒,把褲子扒了,回家嘍”……

  散了,散了,各自往家的方向。螢火蟲乖巧地在前面帶路,感恩的小子用芭蕉扇為她送去清涼,螢火蟲畫了幾顆心在孩子的心上。抬望眼,城里的上空,怎么也尋不見螢火蟲的那點(diǎn)光亮。

  伴著一陣小轎車的聲響,刺眼的燈光把我在院子里拉得很長很長,城里的夜生活終究散了場。不一會,又有一臺空調(diào)要上崗,嗚咽著密不透風(fēng)的喘息。

  我摸摸脖子,有汗在淌;剞D(zhuǎn)屋,繼續(xù)把兒時夏的清涼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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