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古鎮(zhèn)與鏡湖春光散文
一、古鎮(zhèn)紹興隨筆
初聞?wù)憬B興是源于中學(xué)時代課本，知道了紹興有個現(xiàn)代文學(xué)家——魯迅，知道了紹興是一座四周臨水的小鎮(zhèn)，也知道了烏蓬船、三味書屋、百草園、紹興黃酒、茴香豆，再遠的就是晉朝的名相謝安、詩人謝靈運了。
盡管當(dāng)時對魯迅文章的理解較為膚淺，對紹興水鄉(xiāng)風(fēng)貌的印象到是挺深刻的，總是夢想著有一天踏著魯迅先生書中所描述的地方暢游一番；去百草園懷舊，在咸亨酒鋪中品嘗紹興老酒，風(fēng)味獨特的茴香豆，在鄉(xiāng)村中看社火，聽閏土講那有趣的故事……
紹興小城外郊野間的農(nóng)田被無數(shù)條縱橫交錯的河流切分成大小不同的形狀。極目遠眺，稻田綠浪翻滾，樹木蔥郁，幾只悠閑的白鷺在水塘內(nèi)覓食，放眼望去鄉(xiāng)野間有一種“輕煙漠漠雨冥冥”的意境，將江南那種特有的潤澤呈現(xiàn)出來，心就會沉浸在潤滑柔美的景色之中。頓時，一種遠離塵世的喧囂與繁雜，一種回歸自然的淡泊寧靜，一種怡然素樸的情懷搖漾在心間。
踏著寛大的青石板路，在粉墻黛瓦仿古的民居間徜徉，街道上，里弄間，到處彌漫著一種清新的氣息，令你感到水鄉(xiāng)獨特之處。小河是紹興的特色，也是小城的紐帶，更是紹興古鎮(zhèn)的靈魂，駐足河邊你會看到沿河民居屋后的小門前總有幾節(jié)石階延伸到水邊，靠水邊的的巨石上有著淡淡地青苔，女人們悠閑自然的清洗著衣服，烏蓬船則游弋在河中，在搖櫓吱嘎聲響中漸漸遠去。那種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情畫意真真切切的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向河邊的碼頭，雇上一葉烏蓬船，坐在板凳上在碧波瀲滟的蕩漾中去感受那份愜意，聽著紹興味的普通話，看帶著紹興特色氈帽的艄公在揖槳搖櫓，睜眼看搖櫓泛起的水花，閉目靜聽小船劈水時的聲響，在木槳聲中感受那種“何處水村人起早，櫓聲搖月過橋西”的意境。河風(fēng)習(xí)習(xí)，煙柳拂面而清心怡神，不覺間烏蓬船已�？吭诖a頭上，記憶中好像沒劃了多遠，艄公卻收取一百元船資，心中暗驚，遇到了船火兒，趕快撤。我踏石階上岸，剛才游船時的興致一大半飛到南洋爪哇國去了。
到紹興旅游其主要目地就是去魯迅筆下的咸亨酒店，三味書屋，魯迅故居和百草園游覽，夢想著園中草木繁茂綠意盎然的那種天然野趣一定很美。昔日筆下的幽邃的古巷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鋪滿石板的寬街大巷，印象，一組現(xiàn)代的古建筑。再說深一點就是打著魯迅的文化牌進行暈錢。其實這種大煞風(fēng)景的現(xiàn)代仿古人造建筑比比皆是。許多城市的掌權(quán)人沒有古建文化的知識，就是一個白癡，把金子扔了，揀了塊磚頭拿在懷里卻在津津樂道。
而今的百草園是面目全非，和我想象的簡直是天壤之別，能看到的就是一片菜地，不見了結(jié)滿紫紅色桑葚的桑樹，皂莢樹也是新栽植的，沒有了綠草，看不到何首烏的藤蔓，更沒有酸甜適口的覆盆子，令我乘興而來，敗興而去，心灰意冷到了極點。
江南總是多雨的，一片云悄然而至，不知何時濛濛地雨絲從天而降，房屋、古寺、石橋、樹木河流，都沉浸在氤氳迷蒙的'煙雨里，天地間洇染著水墨丹青素雅的韻致，在“溟濛小雨來天際，云與青山淡不分”的細雨中漫步，任由絨絨地雨絲去輕輕地撫摸，去感受江南煙雨中的那種靜謐空靈的神韻。
我流連在青石板路的街巷里，穿行在幽邃的小巷，踏過那古樸的石橋，徜徉在河邊，不覺間夜幕悄然降臨，臨街的住家的窗戶也亮起了疏淡的燈光，街道上飄浮著紹興老酒的馨香，我是不喝酒的，不知何故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小酌一杯的念想，不知是入鄉(xiāng)隨俗的原故，還是街面上飄浮著誘人的醇厚的酒香，最主要的恐怕還是自我原諒。隨意的走進一家飯館臨窗而坐，吃飯的客人不是很多，小店不大卻很整潔，有著江南風(fēng)格的裝飾，古香古色的桌椅簡單雅致，點了一盤雪菜蒸豆腐，老醋果仁菠菜，茴香豆，清蒸魚，一碗米飯。本來想要一杯女兒紅酒嘗嘗，老板娘生的很是俊俏打扮人未到蘭麝之風(fēng)卻到了，穿著也很入時有著生意人的特有的精明與圓滑，用略帶紹興口音的普通話甜甜地告訴我說散酒味道不太純，我立刻就明白了，要了一瓶五年的陳釀。您看老板娘有多精明從來不說假酒，告訴你酒味不純正給了您一個明確的信號，也沒說讓你買一瓶酒，您自動的就買了一瓶酒。請君入甕輕車熟路，對于我這個外來之人就是溫柔的一刀。至于用如此方法一天能賺多少，那是商業(yè)秘密。其實我也就是喝了一兩多點，陳釀女兒紅，沒有白酒的辛辣，似乎還有些香甜，就像飯館的老板娘。
我舉杯小酌細細品嘗著女兒紅，雖然不是在咸亨酒店里品酒，卻在茴香豆中想到了孔已己，在濃重的紹興話中想到了教書的壽老先生，在霓虹燈影里似乎看到了熱鬧的社火，在女兒紅的醇香中品味到吳越風(fēng)情，醉意朦朧中感悟古鎮(zhèn)曾經(jīng)的歲月。
古鎮(zhèn)的夜色有多美我是不管了，因為我醉了，不是有句詩文“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嗎？不知是被江南景色秀美而陶醉，還是被女兒紅的醇厚而迷醉，反正我有些飄飄然，暈頭轉(zhuǎn)向幾乎不知身在何方，隨便找了一家旅館就住下了。
二、只有春風(fēng)似舊時
人間三月，正是觀賞江南風(fēng)光的最好的時期。晴空明凈的天地間彌漫著春的氣息，映入眼簾的則是綠柳輕拂的溫柔，春水搖波的艷影，綠草如毯小花的清香，令我喜愛有加。北方大地尚在綠柳初綻之時，而南國的春天則是姹紫嫣紅，別有一番春天的風(fēng)情。漫步于煙柳迷蒙里，在畫橋翠屏間暢游，清爽的湖風(fēng)吹走遠足的疲憊，心神則陶醉于綠水青山旖旎的秀色中。那種靜好的春色，就像世人夢中的香格里拉。
我站到湖邊看著眼前水藍岸綠的鏡湖，渺遠的天地間，青山奇崛，疊翠濃黛，湖水浩淼，氤氳冉冉。一個個沙洲，小島上植被繁茂綠意盎然的散落在湖區(qū)，由一條條木制的棧橋，石橋?qū)⑵湎噙B。湖水平靜凝碧，沙洲芳草萋萋，小島綠樹蒼翠，陽光和煦明媚，湖風(fēng)爽心縈回。畫舫輕舟犁碎一湖碧水，藍天白云映帶山川秀色。一種“東風(fēng)染盡三千頃，白鷺飛來無處�！卑愕乃l(xiāng)詩意搖漾于心，徜徉其間心神俱佳不亦樂乎！我盡量避開熙攘的人群那些不值一看仿古的建筑物，在小島沙洲間漫步，用心靈去感受江南水鄉(xiāng)中的天然野趣魅力
春和日麗沐浴著爽爽地湖風(fēng)走在木制的棧橋上，似乎是在清淺的湖面凌波漫步，柔柔的水草在水底招搖，會聞到春風(fēng)里南國水鄉(xiāng)的氣息，一種混合了浮萍綠水的清香。我雖然走路的腳步很輕，幾條游在水面的小魚兒還是受到驚擾迅速的潛入深水，而遠處茂密的水草叢中則傳來清脆的鳥鳴。我從一個小島走到另一個小島，從一個沙洲，走向令一個沙洲，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喚起沉寂多年的童稚，樂此不疲地游走在石拱橋與曲廊水榭間，那一刻，身心則是在錦屏翠嶂水波瀲滟的水墨丹青間漫游。
我走向柳林間席地而坐，湖風(fēng)習(xí)習(xí)輕沐我身，環(huán)視四周綠水縈繞滿眼秀色，綠柳輕舒漫卷低垂搖曳，小草的柔嫩馨香散漫，林深處時偶爾清脆的鳥鳴，方打破了此處的幽靜。小橋流水竹片片，花木扶疏山水間，綠水芳洲，一湖煙波，天然幽趣盡納我心矣。
在欸乃的槳聲里泛舟湖上猶如置身于青山綠水中，湖岸上蓊郁繁茂的樹木，茵茵如毯的芳草，迎著爽意的清風(fēng)穿行于碧波瀲滟的湖面上，聽水波拍岸的輕響，聞綠草芳洲中的馨香，綠水凝碧，青萍逐波，麗鳥時鳴，青山黛影，在煙柳搖漾中感悟水天澤國春色的迷蒙，在空靈靜謐里品賞吳越山川俊朗之秀色。輕槳慢櫓聲中游船穿橋洞繞浮橋來往于葦墩與芳洲間，云水近，人在鏡中，孤帆遠，舟行畫里，最有詩意，最令人陶醉，那種“荷葉似云香不斷，小船搖曳入西陵”的天然野趣，令吾飄飄然若仙爾。
小舟劃行到葦叢深處時，忽的驚起幾只白鷺，搖動雙翅“撲啦啦”從小舟旁倏然飛向藍天，在藍天間高鳴不已，輕展雙翼上下盤旋競翔于云水間。小舟漸漸地遠去隱沒在綠葦叢中，回眸遠望，天空中飛翔白鷺不見了蹤影，似乎早以融入到幾片疏淡的白云中。
我行走在小島與棧橋之間，游廊跨水，汀步當(dāng)橋，身臨一湖碧水中的煙雨氤氳，感受山野間純真的素樸。漫步在湖邊綠柳間，那柔絲萬條輕舒漫卷的輕拂最令人愜意，遙望煙波浩淼間，鏡湖水波搖畫舫，此情此景心中總會搖漾起漁舟唱晚古曲的優(yōu)美旋律，音樂聲中也總會給我?guī)碓S多許多的遐想。
不覺間紅日西墜薄嵐泛起暮靄沉沉，喧鬧了一天的景區(qū)隨著游人的離去而寧靜了許多，湖面上閃耀著詭譎的波光，小舟三三兩兩的散落在湖上，也會看到日暮漁舟歸景象，暮歸的寒鴉結(jié)群漸漸飛遠，看不到騎牛牧童，聽不到宏亮漁笛，心中有一絲莫明的惆悵。鏡湖水面上波光粼粼，湖風(fēng)習(xí)習(xí)，一湖酡染漫天赤，金波搖漾碎殘紅，“望中白鳥忽飛去，落日丹楓相映紅”的詩句是對沐浴在夕陽晚霞中的鏡湖景色最好的贊頌。
翠峰競秀的鏡湖，綠水搖波的鏡湖，明珠般的鏡湖，是唐代詩人賀之章的家鄉(xiāng)。歷經(jīng)幾十年的宦海沉浮人生風(fēng)雨之后，晚年歸來的賀之章曾在詩中寫道；“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fēng)不改舊時波”，是對昔日家鄉(xiāng)鏡湖風(fēng)光的舊憶。
鏡湖，桃花開了千年，綠水搖漾了千年，往事越千年，換了人間。
又是一年芳草綠，只有清風(fēng)似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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