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畫余生華文散文

　　那天，半夜，天沒有亮就起床了，他問：“何事？”我說：“寫詩”。鄙人不才，常有這番義舉。他說：“應(yīng)該是異舉吧？”我說：“你不懂詩人之言�！�

　　鋪開白紙之后，我說：“筆墨伺候�！睋u頭擺尾的我略顯煞是詩風(fēng)陣陣。尼古丁見了我想必也將芬芳成詩性。他說：“至此，我終于明白�！�

　　一筆在手，深感責(zé)任重大。畢竟馬上就要白紙黑字了。此刻，抬頭。月在胸中燦爛以至開花，雖一瞬，卻彌足看重�！耙源藶轭}吧，草擬一首如何？”我問。說：“棄我去者云云，你就少來這套了�！�

　　我說：“你看~！”于是，我手指草堆，一個孤貓，眸子射人。他說：“你這算是詩么？”從一個孤貓身上，收回眼神，已是午夜后半段。

　　請注意，吾將揮筆，吱啦一聲，卷起的紙重新鋪開，但見一張紙，頃刻之間，雜草叢生，幾有鏗鏘之聲響在回廊之上。他說：“快看，快看，落筆了，落筆了�！�

　　吾抖抖衣著，頓頓手臂，三餐不露，繼往開來，一撇若汩汩江湖，一捺若涓涓溪流，若奔馬之何似，若烽煙之穹起，點點琵琶，不輸塊塊芭蕉。

　　“君，打住。”正當(dāng)時，吾氣勢恢宏，正在紙上酣暢，未料淋漓之間，聽言打住。然，我章法之未亂，錯手運臂，趨一呵而成之勢，但見他，目如豆丁，嘴欲言而手欲行。

　　“拿紙，拿紙。誤我靈感，何堪問罪？”

　　月正濃，上吳鉤，偏心在露天處，斜陽未掛，色蒙蒙。曉來三更誰蘊景，出夜誰謀章法成？頓紙一搓茅廬在，截境流鶯邀斗柄。

　　推開亂草，低頭看，看著回回落筆聲，都道此世無恩情，都言那來生，手起筆落，他說：“昔者，有雜蕪之輩，圖謀凈紙，吾靈府為之淤塞，于是堂而皇之，一火為燼，其為良有以也？”

　　某將高歌夜來生，某將去留了殘生，某將順道看景致，某將極其看那寥廓多冥蒙，話山野是不負(fù)那窠臼來掌控，我說：“拿去�！彼麊枺骸澳蒙�？”我說：“廢話，當(dāng)然是我的墨跡�！�

　　彈紙看，嘖嘖奇，一副阿諛討喜相，一幅字畫眼前生，眸子如貓，他癲三而指：“這一撇，勢吞一捺，我為一捺鼓與呼，我為一撇捎去一坨倒彩連聲聲。

　　一幅畫開，某再看，不料我已出入三界魂游晨曦東，無法回言，唯留兩顆雙眼一眨一眨望空蒙。小的不在此恭候，有緣在那山外畫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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