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戀散文
“小張,待會兒幫我?guī)飯唄!”我坐在辦公桌堆積如山的文件之下嬉皮笑臉地討寵道小張。
“我沒有時間!我待會吃飯都得掐著手表看時間呢!我那幾個討人厭的學(xué)生今天又打架了,我待會得忙著去處理,你叫小李幫你帶飯吧!”言畢,小張便徑直向食堂走去。
“小李,那可以麻煩你幫我?guī)飯嗎?”我煞有介事地對小李問道。
“喻老師,不是我不給你帶飯,我昨個兒沒睡足覺,今天沒想過去吃飯,倘先去睡個回籠再說,真不好意思了喲!你看你,不就是帶個飯嗎,別這么嚴肅呀!待會兒看誰再去吃飯,你托他帶個便利就好了!”小李略帶諂媚地應(yīng)和著我,隨手一并關(guān)起了辦公室的大門。
末了,我看見了小李鼠頭攢動地偷溜進了食堂,二十余分鐘后,小張才晃晃悠悠地從食堂悠閑地走了出來。
在真實與謊言面前,謊言總是顯而易見的。黑色比白色要怵目得多,所以只有黑色掩蓋住白色的道理,我們平日里看得大多的便是黑色;一群人又比一個人要顯眼得多,所以一個人很容易被人潮所淹沒,比起一個人,一群人更容易招惹我們的注意力。所以比起純潔簡單的真實,那些狡黠復(fù)雜的謊言通常更賦見地,任何人的假話,都是如此的錐刺吾心。
我實在想不透為何我與這些朝夕相伴的知識分子們這般不易處理好同事關(guān)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要和他們扯上太多的關(guān)系為好。
撐推開窗戶,幾只不曉得從哪里飛來的小麻雀啾啾于幾棵鮮紅的一丈紅之上,左右歡喜,不知道它們要去哪里,這亂無章法的啾啾鳴叫與漫無目的的左右攀枝,扯動著我這顆浮躁的心;倒是這分外怵目卻紋絲不動的幾棵一丈紅,劍指心頭地叫人一陣驚怵——驚怵于那些游歷在操場上的學(xué)生們,那些大別與我一般可以每日吃著父母親手做的飯的孩子們,歡呼雀躍于我這顆浮躁又欲安穩(wěn)下來的心頭,久久不能離去!
你說人也真是奇怪,總是等到饑腸轆轆的時候,才知道父母的飯菜是多么的合口。
常憶起兒時家中的飯菜,鮮有全家一齊坐下飽餐的日子,母親多是等到我和兩位姐姐吃畢過后方才提箸,而父親則是在我們飯后才諄諄語著一些沉重的話語回到家中,與母親兩廂言論著我們姐弟三人學(xué)業(yè)前景的諸多話語,這才頓頓而咽下幾口飯菜。所以我記憶中的父母都是言行極為矛盾的人物:母親從來不讓我和姐姐吃下已經(jīng)涼冷的飯菜,說這對我們的身體發(fā)育有影響,可我卻很少見過她吃過幾頓熱菜熱飯;而父親日日循循善誘地教導(dǎo)我們姐弟三人要以學(xué)業(yè)為重,為人之后切不可勞役體膚,要做個坐在辦公室里的知識分子,可他卻在這個家庭的重負之下一磚一瓦地頂起了我們的一片天。此時父親和母親的面容漸次與我近了過來,記憶中的他們,全貌以刻入了我的面前,像兩座雕像——昏黃的燈泡之下雙手撫肚的母親,疼痛得猙獰的'面孔,五官皆不正。我不知她的肚中是哪個器官在作祟,一個小孩子,一個兒子,通常是分不清人五臟六腑的具體位置的,就這樣,她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掙扎了許多年,我至此亦不甚明白她的痛苦所在;隱忍著疼痛,母親迎過了做工回家的父親,那座家門前意蘊待發(fā)卻滿臉土灰的雕像。我以為以父親的見識,他與許多農(nóng)民工是不大一樣的!他實在不該投身于勞役體膚的工作之中,所以我這許多年對父親的作為都有著忿忿不平的抑郁,F(xiàn)在想起來,若不是在勞役苦痛之中的折磨,父親也很難磨練出一身強健的體魄來頂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對他們由遠及近的記憶而全貌的回憶,叫我思心徐徐,可若真要讓我每每見到他們,卻又不太實在。
每每見到他們,我卻總是要在這兩座雕像面前由近及遠地遙想他們彼時受過的許多苦痛,這是比由遠及近地思戀一個人來得更猛烈的情感,以我的心理素質(zhì),每每都不能承受的住。
我所可以做的事兒,與他們一般,我們都是喜歡做著言行不一的事兒。凝視著雙親兩鬢斑白的發(fā)髻,我總是喜歡叮囑他們注意些休息,這些由白及黑的頭發(fā)之怵目,總是叫人一陣錐心之痛,可再看看鏡中的自己,雙鬢也不合年紀地早早染上了風(fēng)霜之色,比諸滿頭風(fēng)霜,一看便知是遙遙之途而由遠及近的雙親,我的這兩行斑白,倍感多余!
由是,這些提及他們注意休息,以防白發(fā)早生的寒暄之語,我也在這番自相矛盾之中久久不能開口。
不止于此,我想,我的矛盾遠遠不止于此!而立之年的我,絕非是那種早已大徹大悟人生大態(tài)的得道之人,既然未得道,那么凡心未泯之人的留俗戀世該是件繞人心頭的瑣事呀!可我便是這樣一個怪人,既什么都看不透,卻也是什么都不想要!要什么?要了又如何?我是要月薪過萬,還是權(quán)貴倚身,抑或是游歷人間美景?如果這些完美的俗事都被我一一私盡了,我再去干些甚?彼時的我肯定會在這些完美的美景之下發(fā)現(xiàn)自身的諸多殘缺——我長得太矮了、太瘦了、太丑了!我太笨了!我的知己太少了!我的老婆沒人家的漂亮......所以一切追求局部完美之美景的人,最后都只能落得大體的愈發(fā)殘缺——就像我太矮、太瘦,但矮和瘦這兩種絕然的缺陷一并而起,我整體的形象也不那么差!如若我要追求“身高”這個身體之局部的完美,我一百斤的體重配合一米九的身高,之于一百斤的體重配合一米七五的身高,哪個才是我想要的?
念及此處,我又陷入了一番矛盾之中,倘若如此,我是不是該摒棄世俗之氣,什么都不追求了?
什么都不追求了?噫!竊以為,為人之關(guān)鍵,不在乎你追求不追求何等世俗,只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我之輩可以輕易企及的!我見到過很多在車站追趕公交車的人——有穿皮鞋的紳士、穿高跟的淑女、穿球鞋的學(xué)生......似乎一切不大耀眼存在著的人,都在追趕著什么東西。我也從朋友們的口中聽到過一些人確實幸而追上過公交車。可我自己看見得多的,是同我一起在車后猛追而不止卻不得的路人,和一些我在車上看見的車后面目可憐的平平身段被車子甩得愈來愈遠,終而放棄。于是我便很少親眼見有人可以成功趕上公交車,特別是我們這些被車子甩得愈發(fā)遙遠的人,所以,我便不再相信“有人可以趕上公交車”這句話!
我們所追求的一切,我們在車后扯開嗓子語無倫次地肆意叫囂、費勁氣力漫無目的地手舞足蹈,無非是想向這個世界證明一件事兒——我還活著!
可活著又如何?洞悉世事的與否,改變不了我們在窗前無數(shù)次抑郁的眼神,我們想得愈多,便愈發(fā)明白自身的無能為力。
我總覺得我的想法不可能有人十之全部地知曉,至少是在此刻——所謂人與人的隔閡就在于此,我此刻在用心寫這些東西,你們卻僅僅在用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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