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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青蔥歲月說話
歲月如彈指一揮間,而我已踏入不惑之年。
你愿意回到過去看看嗎?一個聲音蠱惑著我早已麻木的心。
我點頭,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一個未知的空間。
你,究竟是誰?少女的聲音充滿困惑。
我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顫抖,因為我從少女清澈的嗓音中知道了她的身份。這片空間是如此黑暗,少女被困在玻璃房內(nèi),猶如一只幼小卻爪牙鋒利的困獸。
你還記得嗎?你的夢想,你所期待的人生。我問她,心早已歸于平靜。
無時無刻,無論走到哪里,我都放在這兒。少女撫摸心臟的位置,聲音里帶著一絲小小的驕傲。這是我一生的信仰,是我熾熱的靈魂。我愿為此付出一切,用我的青春去燃燒歲月。
我沉默了,我害怕被少女灼灼的目光所擊潰到無處可逃,這片空間太黑暗了,我不敢去觸碰那面玻璃,我害怕一伸手,只有鮮血淋漓。
而她,依舊勇敢,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熱愛我的夢想。我迷戀文字,我迷戀書中淡淡墨香,我迷戀故事中那些鮮衣怒馬的大英雄。我想成為一名作家,用文字編織美夢,過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清淡歲月。這是我畢生所追逐的烏托邦,是我用靈魂去完成的使命。
空間中突然出現(xiàn)一絲罅隙,涌入絲絲日光。
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是一時的迷戀?你終會明白這世俗的黑暗,而你,也終會墜入這沒有邊際的泔桶,這一生一世都無法掙脫啊。又談何而來的夢想?我硬下心腸,近乎殘忍而冷酷地陳述事實。
日光撫著少女的臉,她大口喘氣,眼眸泛紅,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可那又如何?我明白這世界的千姿百態(tài),溫暖的,冰冷的,善意的,惡意的,那么多人,那么大的世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形態(tài),或許現(xiàn)在的我不夠明朗,不夠堅韌,但我在成長。沒有哪一種夢想只帶來了愉悅,否則它只能證明生命的淺薄。我不甘于平庸,我不能就這樣循規(guī)蹈矩地活著。是的,世俗是巨大的泔桶,我在努力奔跑,向著有詩與酒的遠方。對我而言,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每當我讀完一本晦澀的書籍,每當我成績進步一個名次,我都告訴自己我在成長,一點一點地成長。總有一天,我會成長為小巨人,擔當起我的夢想和我所期待的人生,去擁抱這個美好又殘酷的世界。
日光透過玻璃房,折射溫柔而璀璨的光。
我動搖了,心中的薄冰溶化了,被世俗的堅冰所掩埋的熱血,在這一刻重新沸騰?赡悖瑫陋毎。我似乎在和她說話,又像在喃喃自語。
她愣住了,眼淚滴落。日光黯淡下來。
只是一瞬間,她的眼眸清澈起來,閃爍著的,是希冀,猶如鳳凰涅槃。
她大喊:孤獨嗎?痛苦嗎?用嘶啞的喉嚨吶喊都沒有人聽嗎?在滿是荊棘的道路奔跑恐懼嗎?迎著世俗的眼光,逆著世界的規(guī)則而感到迷茫而無助嗎?你不必打擊我,這個世界也不必再譴責我。我寧愿被困在森林當困獸,也不愿做馬戲團里賣笑討好的小丑。我寧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愿與庸碌的時光繾綣。你不必再過問,我自會成長到無懈可擊。
她踉蹌向前,擊碎我最后的防備,玻璃房轟然倒下,她的手鮮血淋漓。
只有這樣,我才知道,我在成長,能擔當起我遙遠的夢。她抬頭,已是日光傾城。
少女的臉滿是淚痕,這張臉和我一模一樣,只不過滿是青澀,尚未被歲月磨去棱角,她是我,我亦是她。這一刻,我才明白,她像故事中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即使在現(xiàn)實中四處碰壁,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如果年歲是一條河流的話,那么她,大概是那個不肯過江東的少年英雄。
我終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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