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鄉(xiāng)流浪的你還好嗎
那是一個寒假的一天,天灰暗灰暗的,刮著冷風。村子里飄逸著肉香,洋濫著新春將至的一種歡樂。
我關了門坐在暖暖的屋子里津津有味地看著小說。突然。一個異鄉(xiāng)口音傳來:“補銻煲錫桶喲,補銻煲錫桶喲……”喊聲很清脆。在村子里傳得老遠,老遠。在這新春將至的氛圍中,在這寒冷的天氣里這聲音又顯得那么乏力、無奈,以至帶著一絲苦澀。
聲近了,吃喝的人走過來了。我抬起頭,穿過窗格子的目光落在那個人身上,令我驚訝的是:他竟是個與我年齡相仿的.人!他身子瘦削,一手拿著一條小鐵棍,一手拿著幾個瓷盤——那是喊來的生意。
我不禁一陣嘆息,對那異鄉(xiāng)人憐憫起來。在這花一般的季節(jié)里,他應在教室里學習,在溫馨家庭里享受,但他卻浪跡異鄉(xiāng),顛沛流離,掙錢糊口。
凝思了一會,突然想起有一個盤子要補一補。我趕忙跑到廚房。拿著那個盤子就在門口喊:“喂!我要補一個盤!蹦钱愢l(xiāng)人趕忙走過來,這時我才看清了他:蓬頭垢面,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臟衣,嘴唇已凍得發(fā)白,瘦瘦的身子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
他仲出黑瘦的手接過盤子看了看漏孔。說:“補這個盤要一塊錢!蔽液敛华q豫答應了。他把雙手交叉著捂在腳前。委著身子準備補盤子。我不禁問他:“要不要喝碗茶暖一暖身子?”他轉(zhuǎn)過身,臉上流露著感激走過來。我趕忙倒了碗熱茶給他。
茶很燙,他端著碗邊吹氣邊喝。趁他喝茶間,我問:“你為什么不讀書而做這行呢?”“家里窮,交不起學費,沒法讀了。”聲音嘶啞!凹依锔F?”“是的。我剛小學畢業(yè),爹娘就叫俺跟四叔跑江湖,賺錢給弟妹讀書,給奶奶治病!彼f時眼紅紅的。茶很快就喝完了,他把空碗遞給我,說:“謝謝了,小師傅!”“小師傅?”他稱我為小師傅?我一驚,不禁苦笑。
隨著那瘦削的身影遠去,那近乎蒼涼的晗喝聲又響起來了。我暗暗祈禱:愿他能找到屬于他的花季。我默默沉思:同是擁有這么美好的花季,為何他竟是如此酸辛,純真逝去了,套上了世故的外衣。而我卻舒適地、幸福地生活著、學習著。
無事時,坐在窗前,托腮凝眸,我總要問:在異鄉(xiāng)流浪的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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